心 札 一 束

2016到來之際，以往日舊作寄懷。

無 題

知己紅顏今何在

滄海秋池暫未衰

未上巫山安有悔

卻留朱顏入夢來

一夫。悵然于6月7日。（2015）

午夜的提拉米蘇

午夜，在一間叫做“深海陽光”的咖啡屋，靠墻，坐著心緒凝滯的我。

一份孤獨的提拉米蘇擺放在我的面前，在散發著陰鷙冷光的桌面上，固執的堅守。

Tiramisu，我該面對你，還是誰？

已經疲憊的腳，在黑色的花崗巖地板上無所適從的擱置著，雙手半捂半托麻木的臉頰，眼光迷離，穿過厚厚的玻璃墻板，流入街區緩緩涌動的五顏六色的夜光之河......

我在百無聊賴地試圖給自己找尋一個夜不歸宿的理由。

面前的塑料袖珍盆花，已經蒙塵，像一個衰老的婦人，試圖訴說昔日的鮮艷。

一個個莫名其妙穿行在夜色中的人，把我慵懶混沌的思緒帶到一個又一個不知何處的角落。

我一遍一遍的在想：你，為什么，讓我總是陌生？你會把我帶向何處？我又該把你帶到哪里？

就像這午夜的提拉米蘇。

一夫，2015,2,11凌晨，于悵然中。

遙遠的記憶

在春天

一朵淡紫色小花綻放的清晨

在溫柔的風里

一絲清新的空氣滑過尚留冰涼的臉龐

在蜿蜒的小路

一縷炊煙輕輕的環顧孤獨的背影

我就是在那個舒緩散淡得叫人墮落的早晨

游蕩的目光和你相撞

你拒人千里的腳步無情地邁過

而你的背影卻留下來

悄悄與我的靈魂融合

我總會在靜靜的深夜這樣想

時間真是一個多事的孩子

讓我們無法選擇遺忘

那春花秋月的日子

并沒有期盼的相聚歡暢

也許我們不應如孩子一般

沉淪于迷失的癡狂

但是天地仍舊會見證

那份清澈的思念

我在任何想你的時候

都會融化成涓涓溪水

讓我在大地和江河里感受你的脈搏

讓我在無以復加的思念里

輕輕誦讀從春花到紅葉的吟唱

張一夫

2014.2.12夜 偶思

愛女思成，讓我歡喜讓我憂

    2008年9月9日下午，思成——我的愛女，踢騰著任性的小手小腳，來到了這個并不輕松的世界。

    思成的哥哥，我的兒子毛毛已然10歲了，從他那還顯稚嫩的話語和清澈的目光中，我們夫妻能夠捕捉得到他對父母艱辛生活的一絲絲朦朧感知。原本我們并沒有再生育的要求，但是若干年里，妻突然改變了對生活重負和養兒育女矛盾沖突的認識，一味強調未來有個女兒既能母女竊竊私語，兄妹之間在謀生不易的世間更可相互照應。

    但是我想，與其生子而不好給他們優越的未來，無力為他們奠定良好的生存基礎（物質的），毋寧不去奢求多子的機會，因為那是不人道和不負責任的行為。為此妻與我時有別扭。

    2007年底，在我們誰都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妻意外懷孕了。妻征詢我的意見，我用模糊迷離的眼光放縱了她的心思。于是妻放棄了一家全國知名大型商業集團、上市公司白領的職位，開始了十月懷胎的漫長旅程。

    直到那一天，思成來了，我知道我的心再也不是我的了。它屬于毛毛的、思成的、未來需要面對的艱難和困苦的。

    一個多月來，我終止手頭的很多工作，也停下了博客上的傾訴，把我的身體和那顆既愛又憂的心全部交給了思成，我的愛女。思成生下即有8斤，至今個頭碩大，朋友們紛紛嚷道不像一個多月的孩子。思成在無憂無慮的“關注”這個陌生而好奇的世界，黑黑的晶晶亮亮的眼睛每天滴溜溜轉動，對房間的動靜和色彩充滿無言的好奇。她在一個月后，能對爸爸用手指彈撥她那肉嘟嘟的小臉，作出興奮的笑容，大張著粉嫩的小嘴，翹著尖尖的舌頭，極力回應父親那份“蒼老”的愛。

    思成，我的愛女，我愛你——用我的心，用我的生命。有一天，當你面對這個世界的艱辛乃至無情的時候，你應該明白，那些愛，會佑護你漸漸走向光明和歡樂。但是未來的險峻你小小的心靈什么時間能夠坦然應對？女兒啊，你快一點長大，你快一點成熟，你快一點堅強，你快一點成為生活的強者。那是爸爸媽媽的期盼，也是爸爸媽媽生命的全部意義！

    沒有你的時候，我們艱辛，因為我們正直和單純的心靈使我們永遠遠離富豪的世界；有了你，我們擁有真正的富有，因為我們有你，有你的毛毛哥哥。

    但是，當我們耳中充斥著朋友的祝賀與祝福的時候，我們的心并沒有因為你的到來而時刻年輕，伯伯、阿姨、叔叔們百里乃至千里之外送給你吉祥和祝愿，更加重了我們的繾綣牽掛。孩子啊，你可知道，你在襁褓里每一下任性的無憂的彈踢，都會在父親愈加沉重的肩膀上增添斤兩，心中從此裝滿無法卸解的牽掛。

    你的未來的天真爛漫和無憂無慮可否永在你活潑年輕的身影里？你的快樂健康和順利成長可否永遠伴隨在你的生活里？你的事業追求和美滿家庭可否及早成為你人生中的現實？你的世界和你可否相融相依相安無事？

    這些都是父親給你的愛。這些愛被無窮的牽掛填滿。抱你在懷，想把胸腔割開，裝你在心里；不在你身邊，想把我的靈魂留下，看護你悄然入睡。

    思成，我的女兒，你快一點長大，你更要擁有永遠的快樂！

2008年10月20日晚看著女兒思成甜蜜熟睡中

無處安放的愛

很久就有一種悵然，像深秋的雨絲飄忽不定，總有絲絲刺骨的冷，浸淫全身。

說不清是鄉愁，還是童年的眷戀，總會被翩翩的孤獨帶入深夜的黑暗。

游走于街間，人流成為汪洋一片，只有喧囂，沒有你所知道的語言，我像一葉孤舟，在汪洋的海上隨風漂流，追逐沒有彼岸的到達。

正像我一樣，我們需要一種簡單的愛。或者我們希冀一顆心靈來安放沉沒的愛。

這是一種希望，就像需要生存，那種彌足珍貴的心靈呼應，要從何處打撈？

每當深夜，在錐骨的孤獨咬嚙下，期待一朵清晰的圖畫閃爍；在深邃的夜空中，傾聽熟悉的聲音。

當你在憂郁的時候，一絲真摯的目光打通了心的交匯。

可是這個世界，已經被污染的成為污穢的荒原。

每個人都封閉起來，出賣和背棄了愛。

如果連信賴都走了，那么殘存的愛何處安放？

無論是誰，都會有一種鐫刻深沉的情感，留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重現光芒。它存在于親人間，存在于故交和你的心底深處的那個圈中。

它是生命中的最后一縷溫暖。

也許，每一個容易思念的人都很傷感。因為需要一個潔凈的地方，來安放清澈的愛。

一夫  2012年10月17日

清明思懷

佇立遠處的高樓

我在眺望那一片鄉間蔥翠

泥徑旁的梨花簇簇

是白色的海

夢中的小溪

流過一丘新堆的黃土

背后凝立著那一張

總是嚴峻的面孔

走過不久的陣陣霜河

在陽光脆弱的寒春

我去尋找曾經的溫馨

一切都成為昨日

沉重的聲音還在耳際

眷戀一種徹骨的慈愛

冰河頓開

你可否乘風而來？

2011-3-19 父親逝去一月思記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