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城高速很堵……

傳揚怕時間來不及，便沿應急通道一路向前突圍。我提醒他說，這樣的走法可能會面臨200元罰款記六分的交通處罰哦。傳揚說：”太堵了，規規矩矩地等下去肯定會遲到；管它的呢，顧不了那么多啦！”

緊趕慢趕，終于準時抵達！

在地下停好車，乘電梯上十八樓，看見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塊頭男人從標識著會議室的屋里走出來。傳揚小聲對我說，這就是對方公司的老板。說完，遠遠地朝著那人喊了一聲：”潘董，您好”。

對方頷首側目，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來吧”，便示意我們跟上他的腳步，徑直把我們帶進他的辦公室里。

沒等坐下，潘總就說：”現在電商沖擊這么大，你們覺得未來商業地產的發展趨勢怎么樣？”

傳揚說：”這問題很復雜，要回答清楚得說很久；說說我們公司的情況供您參考吧：我們今年已把業務重心調整到商業地產方向，這就是我們對大勢的判斷。”

潘總說：”現在商業地產形勢這么差，為啥要這樣調整？”

傳揚說：”因為您們難，才更需要我們啊！”

潘總說：”嗯，有道理！我考慮了一下，想要你們先把前期方案拿出來，達到要求后再簽后續業務，怎么樣？”

這意思與傳揚和我說的五十萬平米城市綜合體的全面招商、銷售、運營管理業務相差甚遠。如果拿治病打比方，對方說的前期方案略等于門診，其工作內容僅限于掛號、拍片、抽血化驗等事情，費用自然沒多少；而真正賺錢的是后續業務，那是真正把病治好的整個過程……

傳揚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不是說全面業務合同簽訂嗎？”

潘總說：“之前是那樣說的，但我認真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慎重一點；我想先看看你們對項目問題的診斷水平和實施方案再說。”

傳揚心說：”那……好吧”。

潘總說：”我看過你們公司提交的《項目存在問題檢討及整改方案》，它由十幾個部分組成，能不能簡單點，全部綜合成五個部分，一個部分一個部分地出報告，每份報告我給十萬元，怎么樣？”

嗬，把一份綜合報告的十幾個章節合并為五個部份，然后再按五個部份分坼付款，等于不動聲色之間，先砍掉50%以上的報價，而拆分開來出報告，不但會增加工作量，其完整性和價值感也更加檢驗綜合技能、專業水平乃至邏輯思維能力和文字功底！

——這水平，我挺佩服的！

傳揚說：”我們可以按您的要求去做，但之前已經說過，前期策劃費用的最低報價八十萬元不能少；如果您按五個報告算，原報價拆分后每份報告的價格至少也應該是十六萬元；但是，您這樣的分拆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所有綜合數據和事務部分原本只需要做一次就可以共享，現在要在五份報告中重復研究、分析和表述……所以，每份報告的價格不是低了而是高了！也就是說：每份報告需要您付20萬元的報酬，五份報告總計需要您支付100萬元！”

潘總說：”也可以不用那么麻煩。其實我只要你們幫我做二點，一是檢討一下項目為啥賣不出去租不出去？二是盡快幫我把七億負債減掉后輕松運行？就按你說的20萬元一份，那就先出這個報告行嗎？”

呵呵，這可是偷換概念啊！明面上說只要求兩點，但要說明這兩點，其它幾個方面的工作也省不了啊……

這家伙繞來繞去，越說越簡單越沒事一樣，總想把價格越繞越便宜……

我認真觀察著，看傳揚如何應對！

只聽傳揚不緊不慢地說：”報告要達到您這兩點要求，不僅需要全面的市場調研做支撐，需要對整個項目做全面的設計檢討，還需要營銷、招商、運營等相關部門做大量的可行性分析和實操性研判，拿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可得幾十號精英甚至專家級的人才一個多月的共同努力啊……如果說只要一個報告，不就又回到之前80萬元報價的方案上去了嗎？那就是我們之前給您的建議啊！”

潘總略顯尷尬，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雙手，說：”好吧，好吧！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便宜點，這不都是你們公司做的嗎？多點少點還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

傳揚說：”話是這么說，但帳要一筆筆地算。人員工資、辦公費用、房租水電、稅收保險……哪一樣不是成本呢？”

潘總說：”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這樣吧，你們商量一下，前期診斷方案50萬行不行？可以的話我們馬上簽約。”

傳揚說：”我們不用商量，那份報價已經是最低的了；再少，就沒法做了！否則，我違心答應您了過程中再去敷衍，這不是我們公司的做派；要不然，您找別的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