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零售圈

自1996年，在中國大陸開出第一家沃爾瑪大賣場和山姆會員商店，沃爾瑪已經在中國走過30年。這家連續10年登頂《財富》世界500強榜首的零售企業，也是自1995年以來第18次登上該榜單，成為名副其實的“零售之王”。

然而，回顧沃爾瑪在中國發展的30年，它的兩個業態，沃爾瑪“大賣場”和山姆會員商店卻向兩個方向在發展。沃爾瑪“大賣場”在不斷關店收縮，山姆會商店卻一路狂飆，快速擴張。沃爾瑪向左，山姆會員店向右，呈現兩極化。

01  

沃爾瑪大賣場收縮

1996年8月12日，深圳羅湖區洪湖路湖景花園樓下的廣場上，中國內地的第一家沃爾瑪開業，時任沃爾瑪總裁鮑勃馬丁帶著投資者們出席了這場開業儀式，這也是第一個將“顧客就是上帝”概念帶入中國的零售企業。時隔一年后，中國內地第一家家樂福在北京開業，隨后麥德龍、伊藤洋華堂等外資零售紛紛進入中國大陸。

1996年到2006年的10年間，沃爾瑪整體發展較為緩慢，本土化進程并不順利，由于自建物流與配送中心，開店擴張速度緩慢且長期處于戰略性虧損狀態。

2007年，沃爾瑪在中國開出第100家門店。中國區總裁陳耀昌為將沃爾瑪徹底本土化，全面改變開店策略，沃爾瑪在中國才得以破冰，開店搶位提速擴張。

2010年前后，中國電商的崛起給線下零售帶來了第一波沖擊，2011年沃爾瑪預見性地從中國平安手中收購17.7%的1號店股權，涉足電商業務。此后不斷增持1號店，并在2015年正式將其全盤收購。后因管理存在問題，在2016年，沃爾瑪決定放棄在中國自建平臺O2O的電商戰略，將投資多年卻毫無起色的1號店以股權置換方式交給京東，從此展開了與京東、騰訊合作的新電商模式。

隨著電商對實體店的沖擊，加之第一批開業的租賃周期在10-20年的門店房租到期，房租帶來的經營壓力讓本來就有經營壓力的門店不得不選擇關門停業。這也與沃爾瑪對外的解釋大多數門店因為租期已滿關閉相符。

根據媒體公開報道及中國連鎖經營協會公布的門店數據，沃爾瑪中國在2016年、2017年、2018年、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2023年分別關店13、24、21、15、10、9、42、39家，8年累計關店超100家，逐年呈收縮趨勢。

除了電商對實體的沖擊、第一個租賃周期結束后房租的上漲、人員成本的上升（大學生的加入，和其他高薪行業對人才的虹吸），大賣場中的品類分化為專業品牌連鎖店也是重要原因。

《零售圈》曾在多篇文章講述了這個原因，各類專業連鎖店不斷涌現，分化了大賣場的各個品類。像以“酒水飲料和休閑食品”為主的便利店7-11、羅森、全家、美宜佳、唐久等；以“個人護理和日化”為主的美妝店屈臣氏、調色師、絲芙蘭等；以“水果”品類為主百果園、鮮豐水果等；以“蔬菜和肉品”品類為主的錢大媽；以“凍品”品類為主的鍋圈食匯；以“日用雜品”為主的名創優品等。

從“大賣場”到“小專賣店”，這是中國零售產業演變的過程，也是零售品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演變的真實寫照，也許當人口密度減小的那一天，我們還需要再次回到像美國一樣，開著車到郊區，一次性購買一周的商品，那將是重回大賣場一站式購物的時代。也許隨著人工智能的發展，后期大賣場會消失。

02  

山姆會員商店擴張

1996年8月，山姆會員店中國首店在深圳福田區開業，當時的招牌還是紅色的，這也是中國第一家倉儲會員店，當時進場需要交納150元的會員費，開業頭3天就賣了250多萬元。2008年至今，一直都是全球單店銷售額冠軍。

然而，山姆在中國的發展卻經歷了漫長的成長期，同期的萬客隆也是半路折戟。

1996年-2015年，山姆共開業12家門店，平均每年開店0.6家。疫情前的2016年-2019年的四年間，山姆新增14家門店，平均每年開店3.5家，開店提速。2019年Costco開市客進入中國大陸后，山姆會員商店再次提速，并引發了本土零售做會員商店的熱潮，盒馬鮮生、北京華聯、北國超市、大張、家家悅、大潤發、fudi紛紛入局會員店。

2019年，山姆有3家新店開業；2020年、2021年有5家；2022有6家；2023有5家、2024年有6家。根據最新公布的信息，截止2025年2月份，山姆已經有5家新店進入開業前期籌備的關鍵時刻，包括位于浙江嘉興經開區的山姆會員商店、安徽合肥經開區的山姆會員商店、武漢江岸區的山姆會員商店、廣東中山市的山姆會員商店以及江蘇省張家港市的山姆會員商店。截止2024年底，山姆在中國的門店總數達到了53家。

在沃爾瑪2025財年第三財季發布電話會上，沃爾瑪公司全球總裁兼首席執行官董明倫介紹，目前沃爾瑪中國約有一半的銷售額來自數字渠道，這在一定程度上要歸功于那里超過350個山姆店分銷點網絡（前置倉），它們為會員提供一小時送貨服務，并擴大了傳統山姆店的覆蓋范圍。

而沃爾瑪中國的業績通報中，這樣描述第三財季的山姆中國，“三季度山姆業態及電商業務表現持續強勁，電商業務增長25%以上。”

據公開數據，2024年山姆會員店給沃爾瑪中國貢獻了超過1000億的收入，是沃爾瑪大賣場的兩倍。從根本上來說，這得益于山姆在深圳、北京、上海等地建立“云倉”，和「京東到家」合作提供一小時達服務，讓線上占比一度接近50%。

03  

30年7次換帥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企業，人事變動先于企業改革，在沃爾瑪入華的30年，經歷了7次換帥，每一次換帥都迎來了沃爾瑪關鍵性的發展時刻。

1996年，來自沃爾瑪全球副總裁兼亞洲區總裁的鐘浩威就任沃爾瑪中國區總裁。鐘浩威于1996年掌管沃爾瑪中國業務，帶領沃爾瑪在中國市場開出首家門店。

2002年，來自香港的張嘉生在深圳就任沃爾瑪中國區新總裁。因業績不佳、不具決策權等負面消息，張嘉生上任三年后低調離職。此后沃爾瑪實際上由鐘浩威掌管。

10年后的2006年，鐘浩威辭去沃爾瑪一切職務，曾任牛奶集團屬下惠康超市臺灣首席執行官的陳耀昌接過沃爾瑪中國帥印。鐵腕人物陳耀昌帶領沃爾瑪中國高速發展，并購好又多，追平家樂福開店速度，大刀闊斧搞改革。伴隨著陳耀昌的改革，沃爾瑪中國的種種問題也在這5年時間內井噴爆發。最終，在2011年10月陳耀昌只得以一紙辭職信，黯然離場。

2012年，高福瀾2012年2月，高福瀾出任沃爾瑪中國區總裁兼首席執行官，他超市店員出身，新西蘭人、曾擔任澳大利亞最大零售商Woolworths CEO。2014年：柯俊賢從高福瀾手中接過帥印，升任沃爾瑪中國總裁兼首席執行官。

第二個10年伊始，2016年，柯俊賢調任英國阿斯達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沃爾瑪加拿大總裁兼首席執行官的Dirk VanDen Berghe接任沃爾瑪中國區總裁，同時Dirk將兼任亞洲區域總裁。2018年，沃爾瑪大賣場中國業務總裁陳文淵正式升任沃爾瑪中國總裁及首席執行官，并繼續向Dirk VanDen Berghe匯報。2020年，陳文淵因個人家庭原因離開沃爾瑪，朱曉靜接任沃爾瑪中國總裁及首席執行官。

朱曉靜掌管沃爾瑪中國的5年，沃爾瑪雖然依然在收縮階段，但山姆中國卻交出靚麗的成績，并且沃爾瑪直接反超華潤萬家、大潤發和永輝，拿下中國超市連鎖頭把交椅，并且沖破1000億營收，甩掉第二名近500億差距。

在第三個10年來臨之際，沃爾瑪是否會繼續換帥，我們拭目以待。

04  

業績被亞馬遜首次反超

零售霸主地位被動搖

近日，沃爾瑪公布2025財年財報，（沃爾瑪2025財年從2024年2月1日開始，到2025年1月31日），集團收入達6810億美元(約合49419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5.1%。經營效益顯著提升，運營利潤增加23億美元(約合167億元人民幣)，增幅8.6%，調整后增長9.7%，遠超銷售增速。

2025財年“沃爾瑪中國”年度凈銷售額規模約為203億美元(約1473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近13.5%。截止2025年1月31日，沃爾瑪中國共運營336家門店，其中沃爾瑪超級中心(大賣場)283家，山姆會員商店53家。

沃爾瑪總裁兼CEO董明倫(Doug McMillon)表示，公司以強勁業績為全年畫上圓滿句點。他指出，沃爾瑪的增長勢頭主要來自三個方面：具有競爭力的低價策略、不斷豐富的商品品類，以及通過縮短配送時間推動的電商業務增長。

作為連續10年登頂《財富》世界500強的零售霸主，今年也迎來了被反超的情況。

本月初，亞馬遜公布季度營收達1878億美元(約合13615.5億元人民幣)，首次以微弱優勢超越沃爾瑪的1806億美元(約合13106億元人民幣)，打破了后者十余年來穩居零售榜首的格局。雖然沃爾瑪在年度銷售額上仍略勝一籌，但分析機構FactSet預測，亞馬遜有望在未來實現全面反超。

同樣作為零售巨頭的亞馬遜此前化重金收購全食超市（whole foods），并開出自己的亞馬遜Fresh，在線下布局中與沃爾瑪在美國較勁。

作為首批進入中國的外資零售企業，沃爾瑪見證了中國零售發展的30年，也在不同時期引領著行業的發展，隨著本土零售的崛起，一方面面臨傳統巨頭像華潤、永輝、大潤發的競爭，另一方面要與迅速崛起的胖東來、信譽樓等進行競爭，沃爾瑪的下一個30年，可能還有新的考題面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