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彎旁的樹木蔥蘢,第四次走過這時里了。
腳下的河灘沒有水,前面有個孩子拖著比他大腿還粗的長水管吃力地走著,水管被灘石掛住了,孩子的腰弓的更很了,頭低低的,臉及近地面。妻子彎腰,手從地面托了一下水管,水管越過了羈絆的大石,她隨著前面的孩子走了幾步,得到孩子回頭的感激她的笑臉。
車票是同事買的,我給的錢。
這是個小縣城,游客并不少。
走到病房的時候,樓道里有鋪,病人躺在床上,他的表情很痛苦。右手的門閃著空,我看到父親的臉。越過這房門,我才回轉。
兒子看著我父親的臉,沒有表情。父親伸了伸手,接過了孩子。他抱著孩子。兒子的臉貼在爺爺的臉頰上,像在家里時一樣。母親坐在床邊看著站在門前的我們。
越過窗子。有一條溝。越過溝便是河灘。母親的目光飄過窗外,神思也遠了些。
像王老道的溝,我說。
王老道的大溝遠遠在母親神思里躺著。我母親牽著我的手在田間走過,就像父親抱著我兒子一樣,她抱著我站在王老道的大溝上。
在夢中我才想到王老道的大溝。
我看著父親的頭頂,亮亮的,沒有一根頭發,還是這么健康。
我知道,他不是躺在這右手的床上。他躺的再遠一些,在村的西邊,在王老道的大溝那邊,還要往西。
據老輩的人說:那兒曾是一片桃園。
- 該帖于 2014/11/18 13:18:00 被修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