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寒冷的清風爬上我的窗欞

那幽咽的泣訴敲碎我沉淪的春夢

夜的深沉啊，我分明看到了你一如春日的身影

一雙溫潤的手，復蘇我那行將衰老的心靈

難道真的是你嗎，那曾經主宰我童年的銀鈴般的歌聲?

每一天清晨踮腳期待一個清麗的面孔

遠處低垂的朝霞嘲弄我的羞澀成一抹緋紅

那一條清新坎坷的小路，承載太多的狂喜和沮喪

它甚至化成一條洶涌的河流

載著躁動的少年駛向一波波浪漫的憧憬

流淌的炊煙在血色黃昏釋放漫無邊際的等候

那是北方的冰河還是南方的煙雨?

總有一場錐心的渴望溢出滿眼的朦朧

太多的希冀最終在冰涼的寒夜悄然謝幕

又一次把失落留給那顆孤獨的心靈

告訴我，你帶著我無處安放的靈魂

留住在哪一段神秘的風景?

告訴我，是否在簌簌融化的明麗春日

你才會寄來一封貼著玫瑰花瓣的心形畫箋

讓我聆聽你來自天籟一般的心聲?

告訴我，是否在冰雪覆蓋的凝固的早晨

你才會披著綠葉和暖陽編制的披風

不期而至，讓我輕輕撫動你天使般的面容?

為什么陪伴我的只有落寞的思緒

和那揮之不去的飄渺的歌聲?

我在南方的小溪和北國的山川種下無盡祈禱

收獲的總是遠方曠蕪的天空?

為什么在我的長夜里只有漫漫寒冬

和玉蘭花瓣那些短暫的朦朧?

我在冬天遼闊的荒野奔波尋覓

從遠方來的小溪啊，什么時候又聽到你淙淙的歌聲?

你說快了，當天空再次傳來燕子的呢噥

當枝頭掛滿廣玉蘭豐滿的身影

當嫩黃的柳絮和溫潤的陽光翩翩起舞

你會聽到我從沉醉的春天吹響的柳笛

真的還是你嗎?還有那曾經說要一輩子聽的歌聲

在春天，在寒夜

在一場生命旅行的自始至終?

張一夫 20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