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聯商專欄

撰文/聯商高級顧問團成員老刀

新能源造車市場，簡直就是一片混戰。從蔚小理三兄弟到哪吒、零跑，誰都說自己是某一個時間段內的銷售冠軍。

比如，在八月份，各位相繼公布7月份的交付量情況：哪吒首奪新勢力月銷第一名，零跑汽車位列第二，小鵬汽車從冠軍寶座上滑落至第三名。如果把廣汽埃安（7月銷量2.5萬輛）這家“傳統新勢力”也算上，那7月交付量榜單中，“蔚小理”則全部跌出了前三名。

8月份哪吒和零跑依然保持著七月份的良好勢頭，哪吒16017輛，零跑12525輛的成績位列第一、第二。蔚來八月份交付10677輛，這次沖到了第三，但小鵬和理想八月份均不過萬。其中尤其是理想，4571臺的銷量連哪吒零頭都趕不上。

但是，如果從全年的交付數據來看，截止到今年8月底，前三強依然被蔚小理三家把持住。蔚來在8月份交付10677 輛，年度累計 71566 輛；小鵬 9578 輛，年度累計 90085 輛；理想 4571 輛，年度累計 75396 輛，集體奔向年度 10 萬輛的銷量目標。

從定價以及在售車型上，可以看出這些“風光無限”的造車新勢力真實的江湖地位。第一梯隊中蔚來的在售車型最多，包括蔚來EC6 、蔚來ES8 、蔚來ES6 、蔚來EP9等，平均終端售價超過40萬元。小鵬在售車型包括小鵬P5、小鵬P7和小鵬G3三款，售價范圍在15萬－40萬之間；理想ONE提供了一款車型，售價也在30萬以上。

哪吒汽車、零跑汽車作為新能源車二線品牌，在七八月份的交付量超越“蔚小理”，一方面是價格便宜——哪吒當前的在售車型都在15萬以內。而零跑的銷售主力T03售價還不足10萬。另一方面，上海45月份的疫情嚴重影響了小鵬和蔚來的整車生產。

在蔚小理三頭牌當中，小鵬一直保持了“銷冠”的榮譽。

小鵬在8月底發布的二季度財報顯示，二季度總計實現34422輛車的交付量，同比增長98%。這是小鵬汽車連續四個季度在造車新勢力中交付量排名第一。一直以來，小鵬在造車新勢力中，給人的印象是“以技術立國”，小鵬走在一條“自主研發”的道路上。

但眾所周知，新能源汽車，包括自動駕駛技術，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自主研發，意味高昂的投入，而且在短期內見不到成效。小鵬這個死磕技術派的“種子選手”會得到更長久的認可嗎？

財報背后的信息

8月23日，小鵬汽車公布了2022年第二季度財報。財報顯示，今年二季度小鵬汽車總收入為74.363億元，相較去年同期增長97.7%，其中，汽車銷售收入為69.385億元，綜合毛利率為10.9%，汽車利潤率為9.1%。整體來看，小鵬汽車的二季度營收與一季度相比基本持平，毛利率和汽車利潤率有輕微下滑。

但是，利潤數據就不好看了。小鵬二季度凈虧損了27億元。這是小鵬汽車上市以來單季度凈虧損最高的財報，相較去年同比擴大126.1%，相較今年一季度環比擴大58.8%。有人對小鵬二季度的利潤和銷量做了個測算，虧損27億元，交付34422輛車，意味著小鵬汽車每賣出一輛車，就會虧損7.8萬元。

再來看上半年的數據，小鵬汽車2022年上半年營收為148.91億元，去年同期的營收為67.12億元；毛利為17.2億元。上半年，小鵬汽車凈虧 44 億元，虧損同比擴大 122%，其中一季度虧損 17 億元，二季度虧損 27 億元，已差不多趕上其 2021 全年的虧損額（48 億元）；而同期的老大哥理想則虧了6.5 億。

小鵬在財報中稱，上半年的44億元虧損中有9.38 億元是來自外幣交易匯兌損失，而非經營所致。但即使剔除掉這9.38億，小鵬上半年的經營虧損依然高達34.62億元。

從毛利率來看，上半年小鵬的綜合毛利率11.6%，而汽車銷售毛利率為9.7%。如此低的毛利率被戲謔為還不如“賣白菜”。據稱，理想和蔚來的毛利率都要高出小鵬不少。而理想的毛利率更是高達20%左右。

據統計，從 2020 年虧損 27 億，到 2021 年虧損 49 億，再到 2022 上半年虧損 44 億，兩年多來小鵬汽車累計虧損約 120 億元。

技術立國，不吝投入

何小鵬曾聲稱：“從短中期來看，我實際上一直都認為，短期有太高的毛利是錯誤的。我走我的科技道路、走我的定位，我覺得行業里面更多是用一個成熟的體系去思考，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走特別的道路。”

何小鵬這個“特別的道路”可能就是堅定的“技術立國”路線。掌握核心技術，對企業的長期發展顯然是有優勢的，但是在初創期，尤其在這個混戰的局面下，競爭壓力巨大。

小鵬的研發投入成為其成本的重要占比。

在一眾造車新勢力中，小鵬汽車被認為是最像特斯拉的一個，小鵬堅持要做全線自研，其在技術上也是大筆投入。據報道，小鵬的研發費用從2018年的10.5億元，到2021年的41.1億元，占全年總營收的 19.5%。小鵬的研發投入幾乎以每年10億元的增長速度不斷上升。

今年上半年，小鵬汽車的研發開支達到 24.86 億元，同比增長 77.8%。從2020 到 2021 年，小鵬汽車全年的研發投入均超過理想。

但是，對當下的國產新能源汽車市場來說，大舉投入研發費用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尤其是對整車制造企業來說，新能源車的價格普遍已經較高——與傳統燃油車相比，25萬左右的新能源車不算什么，但傳統車卻已可以夠得著一個一線的品牌。

新能源汽車價格不低，而造車企業的毛利率卻不高，最高的國產品牌當中毛利率也才20%。從一個側面可以說明新能源車領域依然有太多的技術需要突破，整個行業的前期投入成本高，投入產出比偏低。

在這樣的狀況下，小鵬簡直就是整車制造同行中的“唐吉坷德”。在中國一眾明星企業當中，對造車感興趣的遠不止蔚小理、哪吒和零跑，背后還有華為，還有小米。華為造車采用了一條“上層路線”，自己研發和提供核心系統，但是自己不下場造硬件。

華為這樣的造車“輕資產”模式與小鵬這樣的整車制造企業而且自己重金投入做研發，誰更容易在核心技術領域產生領先優勢？

有人認為，不碰硬件的華為和小米，他們在造車研發上的投入可能更容易產生規模效應。而實實際際的造車企業，靠賣車賺來的微薄利潤搞硬科技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所以不如走“拿來主義”的路線。

為了招攬研發人才，小鵬也是不遺余力。據披露，截止2022年上半年，小鵬研發方向的員工人數占到總人數的近一半。

更夸張的是，蘋果公司前工程師張曉浪據傳曾計劃跳槽到小鵬。2018年7月，張曉浪在美國圣何塞國際機場被FBI逮捕，彼時他已經通過了安檢即將乘坐海航的國際航班飛往中國杭州。隨后，張曉浪被當地法院提起刑事訴訟，指控他計劃跳槽小鵬汽車前竊取了蘋果的自動駕駛商業機密。

今年8 月23日張曉浪在加州圣何塞聯邦法院就刑事指控認罪。小鵬回應稱：案件至今已經四年多，小鵬汽車并不了解案件的具體情況，也未介入美國司法機關對案件的后續調查，我們與蘋果公司之間也沒有相關的爭議，與該案件也無任何關聯。

G9能否成為大金牛？

8月初，小鵬今年的最大亮點新車G9宣布將在9月份發售。何小鵬曾稱G9是“50萬以內最好的SUV”，并在二季報財報電話會議上表示，“從G9開始，小鵬汽車在電動化技術上堅持長期投入和自主研發，將會奠定小鵬汽車在智能化以外，在電動化也將擁有技術領先的優勢，而且將為消費者帶來體驗的大幅提升。”

被寄予厚望的小鵬G9，展現出了喜人的號召力，在預售的24小時內，就為小鵬汽車帶來了22819輛訂單，數據優于P7同期數據。有業內人士表示，定價在35-45萬元之間的G9，或許可以提高小鵬汽車的毛利率。

從目前來看，為提高汽車毛利率，小鵬汽確實也把寶壓在了 G9 身上。何小鵬曾表示，要將整體毛利率提升至 25%。但這個目標顯然比較難。

很明顯，小鵬的G9是瞄準了今年6月底剛剛上市的理想L9。當時，理想的創始人李想說“L9是500萬以內最好的家用旗艦SUV。”結果遭到了媒體的一致炮轟。所以這次何小鵬吸取了李想的教訓，沒說500萬以內最好的SUV，而是減了個0 ，50萬以內最好的SUV。

小鵬汽車的定位在蔚小理三個頭部的造車新勢力當中，其整體定價是最低的。低定價有助于提升銷量，但不利于提升毛利率，更不利提升品牌檔次。因此小鵬急需一款高端的產品來迎接市場的挑戰，同時穩固自己在市場中的地位。

G9被視為是小鵬的“拯救者”。小鵬G9將會成為小鵬上一代主力車型P7的替代品。其搭載的多種感知硬件也有助于小鵬進一步加深“智能化”的品牌形象，并借機提升品牌形象。

小鵬G9所需要面對的對手，除了蔚來、理想之外，還面對傳統豪華品牌同價位的車型競爭。G9能否憑借在自動駕駛方面的領先優勢贏得當下眾多越來越追求新鮮感的新興消費者，而且要在同行的競爭中展現自身的產品優勢，需要拭目以待。

注定孤獨的旅程

面對激烈的市場競爭，較低的毛利率和日復一日的虧損，小鵬有些著急。小鵬汽車表示，要加快推出新產品的節奏，豐富 15萬-50 萬價格區間內的產品矩陣。2023 年開始，小鵬將會有兩個平臺，6款車型陸續推出，也就是說，小鵬開始向從低端到中高端的全線產品發力。

2023年到底會如何尚比較遙遠，對小鵬來說，當務之急顯然是要把當下的 G9的市場口碑打深打透。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改變目標人群對小鵬的潛在認知。

小鵬堅守自主技術的路線，在當下殘酷的新能源汽車市場上需要持久地勒緊褲腰帶，讓筆者想起了20多年前的聯想，彼時，聯想的戰略路線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到底是“技工貿”還是“貿工技”？最后在誘人的短期利益之下，聯想放棄了“技術立國”，而走向了一個徹底的“硬件生產商”，但如今來看，沒有核心技術的聯想似乎總那么有些缺憾。

對小鵬來說，今天選擇的道路也許要在10年或者20年后才能結出碩果。另外，9月1日消息稱，摩根大通以每股平均價70.6788港元增持小鵬汽車605.17萬股，涉資約4.23億港元。增持后，摩根大通的最新持倉數目為6719.04萬股，持倉比例由4.66%增至5.12%。這是否意味著資本方對小鵬依然有很大的期待和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