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萌動,讓蜇伏一冬的心事也發芽了,隆天祥坐在世紀龍化生活體驗館的禪室內,漂亮的茶海上幾個牛眼大小的小杯,水氣氤氳,門前的丫頭和她幾個伙伴在窗外的草坪上嬉戲,映在窗面上猶如江南的水墨畫。白的、紅的、黃的玉蘭花在枝頭上也活泛起來。夜幕還未降臨,對面高樓的玻璃幕墻映著明亮的斜陽讓閃著光彩的廣告燈有點急不可耐的感覺。品酒會的時間尚未到,大堂內人員的走動聲已經響了起來,隆天祥呷了一口牛眼杯的茶水,愜意地瞇上眼,靜心,靜心來至他內心的暗示。
門動了一下,地毯上出現了一只貓咪,隆天祥的眼睛依然瞇著,耳畔的音樂聲響起,他感覺到頭部的柔軟,一任那臂膀把他略顯肥壯的身軀攬起。他合十的手掌微動了一下,內心卻打起了鼓,阿彌佗佛,無量天尊。丫頭!隆天祥終于叫了起。
大叔!那位被叫作丫頭的女孩在隆天祥背上孩子撒嬌似的扭動,晃動著這位還在天堂上修行的男子。
丫頭!你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隆天祥拉開雙手交叉箍緊他身體的手。女孩似乎感覺到大叔的異樣,還任性地用了用力,臉卻突然熱了一下,突然貓一樣地跳開了,隨手抓了茶海上的水杯,一仰頭咕咚咽下。涼!隆天祥叫了起來,你這孩子!女孩吐了吐舌頭,旋身而去,拋下一句,我姐來了!讓我叫你呢!門一下緊緊地閉合上,酒會開始了,門隔絕了一切的喧雜。
隆天祥移到門外,柔和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容光煥發,油然而出的自豪感,這喧鬧的場景,讓他有種融入上流社會的感覺。這不是公園門口擺桌賣保險的那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贏弱青年了。隆總,隆總,在大廳內這聲音非常的悅耳。
那位在公園第一天來賣辣湯的少女正優雅地端著高腳杯,用空著的右手虛壓著,人聲、音樂漸漸地降了下來。
隆天祥在妻子的示意下,微笑著,緩緩地走向發布會的講臺。他知道今天的酒會,是自己的主場。五萬元的股東,在世紀龍化生活體驗館里自己是這里的主人。他諳羨丫頭,自己在打天下的時候,可沒有現在的氣勢。大學沒上完的丫頭在營銷上比自己那時的視野更開闊。在這個都進化為猴精的大時代中,以人的需求為基點,把別人口袋里的錢掏到自己口袋里,讓人掏得更有成就感,更有品味,心情掏得更加愉快,總比自己以前用跑路的雙腿思考來得更加有力度。
大叔!丫頭在隆天祥瞬間失神似要冷場的瞬間叫了起來,大叔!隆天祥自己叫了起來,草坪上嬉戲的那幫少女跟隨著叫了起來,大叔!大叔!大叔!一個接一個的大叔由低到高地響了起來,以至壓倒了聲響師為營造氣氛而調起的歡快的音樂。隆天祥的心在叫著的大叔中突然熱了起來,他粗壯有力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對著天穹舉得越來越高,聲音在麥克風中已經有了搖滾樂的特質,肢體的語音在搖晃中點燃了品酒會的空氣,他熱切的目光同丫頭的紅紅的臉蛋碰撞著,如同彩排一樣的開場白,在大叔二字的成熟,戲謔的內容中讓酒會的氣氛熱烈起來。
隆天祥借了這氣勢,用自己刻意的蒼桑語音詮釋了葡萄酒的起源的久遠,用優雅的語言扭轉一下依然火爆的酒會氛圍,燈火師在他低沉的男低音下,讓燈光柔和起來,有的端起了高腳杯,仨仨倆倆地分化著,或言或笑。廳內的中央閃出了空地,輕柔的音樂奏起,男孩女孩在舞池中緩緩滑過慢四的節拍,燈光變得輕淡與曼麗。
隆天祥同幾個重點客戶寒喧著,看著妻子與丫頭周旋在她們張羅來的客戶中,大叔的心朗然了,朗然的心消融了大叔。大叔!隆天祥,隆天祥,大叔。
隆天祥舉著的酒杯,朝向打著激光的燈,玫瑰的酒光是大叔的艷色。
- 該帖于 2015-4-12 11:20:00 被修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