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聯商專欄

撰文/徐長棟

編輯/薇薇

不是“翻車”，而是誤解。

不是“翻車”，而是真不了解。

這幾天，因為“取消彩禮”的話題，胖東來又上熱搜。與以前全網褒獎不同的是，這次“反噬”、“翻車”、“爹味”的議論和批評似乎占據了上風。

在筆者看來，持這類觀點的論者，要么是跟風，要么是對胖東來缺乏真正了解。

想想也是，其實相當一部分網友，是因為胖東來在今年尤其是元旦期間“6A級景區”的突然爆火，才開始知道這家企業，對其的了解更多停在網絡上那些零星素材。殊不知胖東來在業內的特立獨行和良好聲譽，存在至少已十余年之久。

聽其言，觀其行；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深入進去，才能更好地理解一個人，一個企業。了解胖東來的朋友知道，其實胖東來幾年前，就制定有專門的“企業文化制度”及相應的“考評獎勵方案”，其中不乏有“禁止炒股、投資、理財、擔保、放貸、借貸等”、“同事之間禁止相互隨禮”、“女員工禁止夜間在偏僻人少區域著裝暴露”、“晚上10點至早上6點之間禁止地板發出噪音影響他人”、“深夜進入小區不按車輛喇叭、不大聲喧嘩”等之類有“干涉員工私生活”之嫌的條款，其中任何幾條單獨放到網上，可能就會就像這次“取消彩禮”一樣，令人嘩然。

殊不知，這些恰是胖東來追求美好的實踐。其文化制度“總則”中明確講，該制度制定的目的是“用理性的方法，改變奴性、實現個性”；制定的原則首先是“基于當下社會文化環境及普遍生活狀態，結合中西方先進的文化理念逐步推進及踐行，創建更加健康、文明的企業氛圍及行為標準，讓全員生活狀態、生命品質往自由、輕松、陽光、個性、幸福的方向上進步”；每條制度的建設以“培養健全的人格、成就陽光個性的生命”為核心。

而且，制度相應的“考評方案”中明確寫明，對該制度的考評，首先遵循的是“自由原則”：員工可自由選擇是否申請考評。申請考評者，根據考評結果得到相應獎勵；也可選擇不申請考評、不得年終獎勵；其次是“真誠原則”：參評者必須保證真誠、真實的學習、踐行和評估，禁止弄虛作假。

顯然，胖東來一系列看似讓人不理解的做法，絕非個別人講的那樣“炒作”“利用流量”，實際是其追求和踐行“自由&愛”的文化理念的努力。用梁漱溟先生自述中的一段話講，“其所以如此而不如彼者，自是其所知所信如此；而其所以能堅持乎此，力行乎此，不怠不懈者，那就是責任心了”。

企業能否用這類規定去約束員工，或這次話題中很多人講到的“邊界”問題，涉及管理學上一個企業是“公”是“私”的問題。按照“群集權界”的說法，公共領域，適用消極自由原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私人領域，適用積極自由原則。

學者肖知興先生對這個話題曾有專門的論述。他說，從學理上講（而不是很多人直觀認為的那樣），企業一定程度上是屬于私人領域，這在西方大學關于公共管理學院（public administration）和商學院（business administration）的區分看得很清楚。

“因為商業是私人領域，偉大的企業的背后往往是一種員工把該職業作為本人自我價值實現的途徑的激情，尤其是企業家把企業作為本人自我實現的途徑的激情。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消極自由的概念中這樣是不夠的，我們還需要加入類似基督教的黃金法則的高調與激情……人人主動積極地履踐職業精神對自己的要求，通過喚醒美德，啟動社會預期的自我實現機制，帶來價值創造的良性循環，才是商業之花的真正根基所在。”  這段話，非常適合解讀關于胖東來的一些討論。

對像胖東來這類企業的一些做法，我們或許不能完全理解，但要警惕用慣常、想當然的眼光去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