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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可云

中產健身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流浪”了。

近日，高端健身房品牌威爾仕開始大面積關店。有威爾仕會員在社交平臺上發文感嘆“健身房又開始變得人山人海了，有舒適堡跑路前的樣子。”

察覺到場景重映的遠不止一人，從舒適堡/一兆韋德/SPACE等健身房轉到威爾仕的“過來人”比比皆是。

據《聯商網》統計，結合威爾仕官網和大眾點評信息，截止12月3日，威爾仕全國在營門店為88家，已關停將近半數門店。

針對網絡上“倒閉”的熱議，12月3日，威爾仕官方發布公告，聲稱目前持續優化門店網絡，合并部分門店，“是正常的、積極的經營調整”，公司將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竭盡全力優化運營，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在國內健身機構接連潰敗的局面下，這家被LVMH壓注的健身房獨角獸又會何去何從呢？

01

接連關店

事實上，威爾仕的收縮并非一夜之間發生的，它出現得比表現出來的更遠、更快。

2023年起，威爾仕就有多家門店陸續傳出關停，拖欠工資、會員費和商場租金等消息。據《聯商網》此前統計，截止2023年末，威爾仕共有161家門店。

隨著威爾仕在重慶、南京兩地的退出，以及在多地門店的關閉，威爾仕的門店數量大幅減少。

根據威爾仕官網，品牌現存門店僅剩109家，分布在上海(89家)、北京、遼寧、江蘇、浙江、廣東、四川7個省市。

實際情況更不樂觀。根據大眾點評當前的店鋪信息，這109家門店中至少還有21家門店為“暫停營業”狀態，威爾仕實際的在營門店已不足88家。

標紅為官網顯示營業但大眾點評已關閉門店

此外，在實體店門口貼出公告宣布停業，但未更新線上店鋪信息的門店也不在少數。以杭州地區為例，大眾點評上仍處于營業狀態的杭州來福士店和龍湖金沙天街店均已預告關閉。更有消息稱，威爾仕將在年底徹底退出杭州市場。

目前，威爾仕在杭州僅剩金地廣場1家門店尚未宣布停業消息。

不僅如此，威爾仕在上海大本營的門店也出現了多起合并、停業的情況。根據粗略統計，近幾個月威爾仕在上海宣告關閉的門店有20+家，涉及北外灘來福士店、上海中心店、環球金融中心店、日月光店等。

有自稱知情人士者在社交平臺上透露，威爾仕將大幅縮減門店，上海的門店將控制在30家左右。

門店的集中關閉，也牽扯出了大量糾紛。企查查數據顯示，截至目前，威爾仕健身母公司威康健身管理咨詢(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威康健身”)涉及的法律訴訟案超過2000件，其中超過90%的案件其身份為被告，案件案由涉及服務合同糾紛、房屋租賃合同糾紛、勞動合同糾紛等等。

與大多數跑路的健身機構相同，網絡上威爾仕的消費者、員工等組成了大規模的討伐陣營，而多家威爾仕的線下門店也在閉店之前遭遇了“圍堵洗劫”。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場雞飛狗跳之前，威康健身的董事團隊已完成了最新的變更。今年10月8日，L Catterton亞洲基金管理合伙人陳悅和威爾仕創始人王文偉等4名董事均退出了威康健身。公司法人代表也于今年7月31日由張立變更為楊曉旭。

02

燒錢擴張

2018年，王文偉在接受采訪時曾提出，品牌要做大做強就必須擴大店鋪數量。

彼時，威爾仕剛接受LVMH旗下的基金L Catterton拋出的橄欖枝。威爾仕正處在快速擴張時期，王文偉對定下的擴張戰略充滿信心。

此前的23年，威爾仕的擴張主要依靠預付費模式帶來的現金流和2007年融到的2000萬美金運營。發展的第一個10年，威爾士僅僅擴張到10家店。加速擴張后，直至2017年，威爾仕已有近120家的門店規模。

圖源：威爾仕官方微博

不過，這遠不是王文偉的最終目標。他在采訪中提到，“今年(2017年)開店的速度和營業規模都要有40%的增長，明年要有50%的增速，流水突破20億元。”

要完成擴張的目標，門店的租金、運營成本成為主要難題，威爾仕顯然需要更多的資金支持。第一個被吸引的買家是運動品牌貴人鳥。2016年12月，貴人鳥宣布擬收購威爾仕。但這筆交易最終在2017年9月正式告吹。

彼時，貴人鳥在公告中給出的解釋是，交易雙方在交易對價和支付方式等關鍵條款上無法達成一致。

兩年后的2018年10月23日，威爾仕再度傳出即將被收購的消息，此次的買方則是LVMH旗下的基金L Catterton。

消息傳出不久，威康健身的股東中就新增了一家位于新加坡的公司LC SPORTS PTE. LTD.，為L Catterton Asia的關聯公司。據了解，收購完成后，王文偉仍保留少部分股權。

此次收購無疑為威爾仕的發展提供了充足的資金支持。截至2021年10月，威爾仕進一步將門店規模擴大至165家，擁有130萬的健身會員。

門店規模的提升，鞏固了威爾仕的行業地位，也為它的崩盤預埋了一顆炸彈。

那顯然是一次錯誤的判斷。不可預料的疫情，大眾對于付款模式信心的崩塌以及大眾健身房品牌的沖擊等等，都給威爾仕的發展帶來了不可避免的影響。

03

健身房也消費降級？

當下，健身房品牌普遍面臨著嚴峻的生存環境。

多家機構聯合發布的《2023中國健身行業數據報告》顯示，2023年全國商業健身房(含健身俱樂部和健身工作室)倒閉總數為8057家，倒閉率達9.46%。2022年這一數字則是10.39%，每10家健身房就有一家面臨倒閉。

與此同時，健身人群的數量卻在逐年攀升，中商產業研究院發布的《2024年中國健身行業市場前景與投資研究報告》指出，中國健身人群滲透率從2019年的18.3%提升至2023年的24.4%，健身行業整體市場規模將在2024年突破萬億。

在早期的國內市場，健身是高品質生活方式的代表，健身房品牌多以高端形象存在。

王文偉曾指出，未來健身市場70-80%是高端的。“像光豬圈、樂刻低端健身房是在幫我們培育市場......你沒有經濟能力來買我的卡，先去他們那里，等你有了經濟能力，感覺服務不夠好，可以來我這里......他是鋪墊，讓人家引導這個行業用最便宜的價格做體驗做運動。”

圖源：威爾仕官方微博

但在健身逐漸向大眾運動發展的過程中，國內高端健身房的高臺似乎正在塌方。不僅威爾仕，近年來，包括一兆韋德、SPACE、舒適堡等在內的多家高端健身房品牌接連潰敗。

相比大眾健身房，為了維持高端定位，高端健身房需要付出更加高額的成本。上千平米的門店面積，專業的健身器材，泳池、淋浴等配套設施以及專業的教練等都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此外，在預付費模式的高風險下，超級猩猩、樂刻、Keepland等以小單多次為主的付費方式，更容易被消費者接受。

相較于傳統的長期會員制度，月卡、季卡等付費方式逐漸在健身行業中占據主流地位。不能適應市場變化的高端健身房，必然會被淘汰。

正如王文偉自己的觀點：“不注重精細化管理的俱樂部都會越來越艱難。”

意識到危機的威爾仕也釋放出了一些“自救”信號。11月，威爾仕宣布推出了“月付制”產品。

不過，此舉能否力挽狂瀾，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