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華拯救新城控股?
在虧損、甚至是發不出財報的民營地產江湖中,新城控股看起來很穩,雖然銷售額下降、營收凈利雙降,但好歹是盈利的,也沒有出現債務危機。
熟悉新城控股的人知道,今天的歲月暫好,背后有一段難以啟齒的暗潮涌動。
當年,公司以黑馬之姿,借高周轉模式,在兩輪房地產周期中躍升為行業前十。不過,實際控制人王振華因刑案被判入獄,公司被迫瘦身,高速增長中止。
陰差陽錯的是,2019年被動去杠桿,讓公司在2020年“三道紅線”降臨時,免于監管壓力,在隨后2021年的行業性債務危機中,得以獨善其身。
即便如此,當下,新城控股仍然在焦慮去化,仍然在出售資產降低債務壓力、穩住現金流。
中長遠來看,留給繼任者王曉松最大的難題,其實是新城控股長期布局三四線住宅及商業市場,到底能實現多大的價值?
新城控股穩住了嗎?
9月1日,克而瑞披露的最新數據顯示,2022年1-8月,新城控股銷售金額676.3億元,同比下降43.57%,在中國房地產企業銷售百強榜中排名第16,較上年同期提升1個名次。
近期披露的2022年半年報顯示,上半年新城控股實現營業收入428.03億元,同比下降45.89%,極力壓縮銷售費用和管理費用后,歸母凈利潤30.10億元,同比下降30.11%。
雖然公司今年上半年的銷售及業績表現并不好,但是,在當下的房地產行業中,特別是在民營地產江湖,新城控股仍然可以說是,穩住了。
2021年下半年以來的房地產行業調整延續至今,地產圈哀鴻遍野。
今年上半年,全國房屋新開工面積66423萬平方米,同比下降34.4%;其中,住宅新開工面積為48800萬平方米,同比下降35.4%。
銷售端的下滑同樣嚴重。2022年1-6月,全國商品房銷售金額66072億元,同比下降28.9%;其中,住宅銷售額同比下降31.8%。大部分標桿房企的銷售業績低于去年同期水平,平均跌幅在30%以上。
其中,民營房企們的整體狀況更為焦灼:銷售額腰斬成為常態;能夠披露2022年中期業績的百余家房企,近半產生虧損,建業地產等多家房企虧損高達數十億元。
像新城控股這樣沒有“暴雷”且還在正常運轉的民營房企,已算難能可貴了。
今年上半年,民營開發商的融資環境整體仍不容樂觀。不過,新城控股完成10億元中期票據發行,并在境外新發優先綠色美元票據募資1億美元。截至2022年6月底,公司整體平均融資成本為6.50%。
截至2022年6月30日,公司剔除預收賬款后的資產負債率為67.06%,凈負債率為48.37%,現金短債比為1.06,均達到綠檔要求。
地產黑馬失蹄
當下表現穩健的新城控股,早年,其實也是典型的地產黑馬。
上世紀90年代初期,通過紡織業務賺取第一桶金后,江蘇常州人王振華,在李嘉誠等香港地產大亨的財富故事激勵下,跨入房地產行業。
之后5年時間,新城控股在常州房地產市場潛心浸淫,并以此為跳板逐步將業務擴張到江蘇省內。2009年,公司將總部遷至上海,正式以長三角為核心開啟全國化戰略。
2010年,新城控股成為江蘇首個銷售破百億的房企,5年之后穩步增長至323.8億元。
2015年-2016年期間,房地產市場觸底反彈,正是在這一輪順周期之中,新城控股借助快周轉模式,走上了開掛之路。
2016年-2018年,公司銷售額分別為685.2億元、1260.1億元、2204.3億元,幾乎連年翻倍。
至此,新城控股從一個長期處于行業30名開外的中型地產商,穩定進入中國房地產行業前十。
除了地產開發業務,新城控股旗下商業業務吾悅廣場也頗為亮眼,在行業中被稱為“小萬達”。最新數據顯示,公司在全國的130多個城市運營189座自營吾悅廣場并托管131座,輕重并舉。這種銷售與運營結合、長短期錯配的商業模式,比單純的賣房子,更具想象空間。
除了A股上市公司新城控股,公司控股方新城發展以及新城系的物業服務公司新城悅,先后登陸港股市場,王振華家族擁有了3家上市公司。
業績提升、股價暴漲,其身價也水漲船高。即便如今物是人非、行業動蕩,王振華家族仍然在2022年胡潤百富榜中,以290億元財富排名全球第756位。
不過,這種節節攀升的勢頭,在2019年被打斷了。當年7月初,王振華因犯刑案被采取強制措施,2020年6月一審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2021年5月二審維持原判。
被迫提前去杠桿
實際控制人刑事犯罪,對新城系造成了極大的沖擊。王振華之子王曉松臨危受命后最迫切的任務,便是解決債務擠兌危機。
王曉松大刀闊斧,新城控股迅速出售大量項目,用于降低負債、回收現金。當年,公司共對外處置了21家項目公司,其中有12家是2019年7月成交的,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同時,業務收縮,整個2019年下半年,公司幾乎沒怎么拿地,這種狀態直到2020年才開始有所緩和。
瘦身所導致的結果是,2020年新城控股銷售額下降13.69%至1992.1億元,房企百強中的位次從7下滑至17。
因為結轉周期的影響,這一次的收縮,也給公司2021年及之后的業績下降埋下了伏筆。
不過,其債務壓頂的狀況同樣得到了喘息機會,2019年6月底資產負債率達到93.02%,2019年底降至91.68%,2020年底進一步降低至90.59%。
經歷陣痛期的新城控股怎么也沒想到,這一系列事件后來的影響。
2020年8月,監管部門對房地產企業提出“三道紅線”:剔除預收款項后資產負債率不超過70%、凈負債率不超過100%、現金短債比大于1。
已經在1年前被迫強行去杠桿的新城控股,從一開始就符合三綠標準,免于監管壓力。
當2021年下半年的行業調整加劇了民營房企的“暴雷潮”,新城控股更是陰差陽錯躲過一劫。
如果不是王振華事件引發的被動瘦身,以當年新城控股的黑馬姿態,在這一輪逆周期中很難安枕無憂。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新城控股能否平穩等到周期切換?這個階段,應該沒有哪家民營房企敢說自己是絕對安全的。
從過往的危機案例來看,債務擔心連鎖反應,賬面上的數字也并不等于銀行賬戶的余額;當下最難的,還是銷售業績的恢復。
不然,新城控股也不至于因為南京西瓜換房、重慶沙發事件而屢上熱搜,更不會在上半年轉讓數個項目后,仍然計劃低價出售影院業務保障現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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