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時代周報 

撰文/徐美娟

雙十一氣氛已經到位，然而，在一眾“剁手”的呼聲中，一股“摳門”清流緩緩釋出。

“雙十一看著實惠，這個買點兒，那個買點兒，摸摸口袋都快見底。”一位微博網友發帖說道。據天貓公布的數據顯示，10月31日晚，天貓雙十一開啟售賣1小時，有102個品牌成交額過億元，其中多個品牌創下自身歷史新高。

就在一群人享受“血拼”的同時，另一群人卻活成了“人間清醒”——他們以省錢為目的，對雙十一充滿理性。

購物前，他們會對自己“靈魂拷問”三連：這個物品我真的需要嗎？這個物品是消耗品嗎？這個物品我會經常使用它嗎？

一份貝恩公司的消費者調研樣本顯示，2022年雙十一，單從消費者參與量方面來看，預計與往年相比將有所下滑。其中，在參加了去年雙十一且今年打算繼續參加的受訪者中，有34%的消費者計劃在今年雙十一期間減少線上和線下的總支出。

如今，拒絕浪費、理性健康消費的理念正在興起，年輕人開始從剁手、月光族走向摳門、攢錢。

01 

極低物欲與心靈自由

“今年雙十一，我所有訂單里最貴的東西，是一雙140元的鞋子。”rain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下單是因為價格夠便宜，換季有需要。

rain目前是一名滬漂，月薪可以達到稅后2萬左右。今年雙十一的消費總額大約在1500元左右，以拼多多購物為主，“淘寶那些優惠券、滿減活動太紛繁復雜了，不太有那么多時間、精力和興趣研究。”

收入雖然高，但rain在生活中卻是妥妥的“摳門”高手：點3、4元的外賣，在拼多多購物，去閑魚淘二手衣服等，是她的生活常態。

“日常的護膚品、衣服、生活用品等幾乎都是通過拼多多購買，拼多多機制比較簡單，不需要那么多滿減優惠券，就直接找便宜的百億補貼拼單就好了。”rain解釋。

與此同時，為了吃到便宜的外賣，她會專門點那種給好評就能3、4元吃到的店鋪，“這個可以理解成低配版探店博主，幫賣家寫好評返現，就能以極低價格吃到外賣。”

rain表示，節儉的消費意識，來源于幾年前使用拼多多購物時，體驗到的另一種消費樂趣，“買便宜的東西，能獲得一種釋放與快樂。”

而時間久了，這樣的“摳門生活”，也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她的生活狀態和消費觀念。

rain發現，自己現在物欲極低，以前想買的很多東西，現在看見根本沒有購物欲望，“比如品牌的衣服、鞋子，以及好看但是沒什么用的擺件。”

不過，她很享受這樣的狀態，“我覺得低物欲、極簡生活，讓我獲得心靈的自由。”

02 

“攢夠100萬就退休”

“往年雙11都是無腦買，今年雙11，買的是之前攢了很久、稍微有點貴的東西，還囤了一些日用品，雖然消費金額與往年基本持平，但我覺得買的東西性價比更高了。”小紅書博主“摳門女孩小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

雙十一期間，為了買而買的消費癥狀正在消減，理性消費的趨勢，折射在了一部分人的身上。

“摳門女孩小陳”就是其一。她對時代周報記者表示，今年雙十一的支出里，計劃中的鞋和衣服占一半，剩下一半全是紙巾、洗衣液、卸妝油等日用品，再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支出。

而她的雙11第一筆訂單，也是一雙自己已經觀望許久的FILA運動鞋，平時店里賣700元左右，雙十一買下來只要330元——“為了能以最便宜的價格拿下它，我在雙11開始前半個月就開始做功課，不但搜遍了小紅書搶券攻略，還跑去各個直播間里提前搶券。”

“摳門女孩小陳”是一名95后，在西安的一家國企上班，年收入算上年終獎是10萬元左右，目前兼職做小紅書博主。之所以將小紅書賬號取名為“摳門女孩小陳”，是因為她自己平時生活中喜歡省錢、攢錢，是個“摳門”小能手。

在她看來，如今的“摳門”并不是貶義詞，而是意味著年輕人不再盲目消費，有省錢意識和清醒的購物意識。“一個東西200元我可以買，但運費要十元就不行，這就是當下年輕人的消費心態：該省省、該花花。所以，年輕人也不會以‘摳門’為恥，反而更喜歡跟大家分享省錢妙招。”

對于“摳門女孩小陳”來說，“摳”不是不花錢，而是把錢攢下來，花在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上面。

2020年初，大學畢業兩年半的她在西安買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套房，“付了24萬首付，當時我攢了18萬左右，父母資助了6萬，現在每個月房貸2600元，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壓力。”

“摳門女孩小陳”回憶，那時候，一個月的工資是4000元，她給自己設置了一個目標，除去房租和日常花銷的1000元，其他的錢都攢著，能攢3000元。

“接下來的目標是，攢錢買第一輛車，攢夠100萬退休。”“摳門女孩小陳”暢想道。

03

 “帶人省錢”成新職業

5斤冰糖橙8.8元、4.5斤芒果10.9元、5斤獼猴桃12.9元，心相印抽紙8包8.9元、潔柔抽紙6包5.9元，鴨絨羽絨長褲36.9元……

上述都是小紅書博主“摳門老阿婆”雙十一的“戰果”。她告訴時代周報記者，今年雙十一已支出1800元，不過這里面，純粹為自己網購的東西為零，“做博主，必須要去購買各種各樣的東西，測評后再推薦給粉絲。”

隨著“理智消費”被不斷呼吁，“摳門之道”儼然已經成為一門需要認真研讀的新學問。雙十一期間，“摳門老阿婆”增加開支，只為幫更多人實現更輕松的“摳門生活”。

她表示，如果不做博主，自己的雙十一網購支出大約是200-300元，以零食、日用品等剛需為主。

之所以選擇做“帶人省錢”的博主，是因為她曾深刻體會過“賺錢不容易，花錢好容易”，“前幾年，還在上學的時候，我去做過伴娘，像服務員一樣累了一天，只賺到80元，晚上拿到錢為了犒勞自己，去買了水果、豬蹄、鍋包肉等小吃，一下子就只剩下30元了。”

“摳門老阿婆”表示，自己是從今年5月開始注冊并運營小紅書賬號，之所以能有如今的2.8萬粉絲，與時機有關。“一方面，當時頭部主播‘出事’缺位，而大家仍然有購物欲望，需要購物決策類博主幫他們推薦好物；另一方面，賬號主打省錢的定位，踩在了年輕人追求‘省錢’的消費觀念上。”

“摳門老阿婆”指出，自己賬號的粉絲群體以18歲-26歲左右的女性群體為主，占其全部粉絲量達99.3%。

如今，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在網上搜索“省錢”攻略，他們拒絕消費主義的裹挾，開始享受“省錢”帶來的滿足感。在小紅書上，輸入關鍵詞“省錢”，已經有超過354萬篇筆記。

“其實‘摳門’也不是說非要最便宜，而是買到性價比高的東西。”“摳門老阿婆”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