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猿”80%,股價縮水98%,蘑菇街翻身難
臨近年末,蘑菇街又來“開猿節流”了?
近日,脈脈上一則“蘑菇街裁員”消息被廣泛關注,多位網友稱:知名電商平臺蘑菇街正在裁員,其中傳出裁員80%是技術部門,整體裁員在30%左右。此次調整后,技術部門只留下三十余人,運維部門僅剩3人,產品崗則僅剩2人。
有媒體稱,在致電蘑菇街后,得到的回復是“消息我們不對外公開”。12月23日晚,蘑菇街發布了2022財年上半年財報,蘑菇街營收1.695億元,同比下降30.8%,凈虧損為4.119億元,較去年同期繼續擴大。
不僅如此,作為曾經的“時尚電商第一股”,2018年蘑菇街在紐交所掛牌上市以來,股價也由14美元跌至不足1美元,僅3年時間股價縮水近98%,甚至面臨停牌退市的風險。
裁員風波與股價縮值,背后實則是歷年財報的營收下降和虧損擴大,蘑菇街的現狀就和網友對它的印象一樣正漸漸被遺忘。為此,蘑菇街從2016年起慢慢將重心轉向直播業務,將流量采購驅動轉向運營活動驅動,但從直播數據和用戶反饋來看,要想借此翻盤的機會渺茫。
淘寶出身,3年的短暫輝煌
蘑菇街的確紅過。
2010年,淘寶最早一批員工中的陳琪選擇了離開,并拉上浙大畢業的同窗好友魏一搏,共同創辦了蘑菇街。
陳琪對于蘑菇街最初構想是,女性可以在社區內聊天,曬購物,分享時尚心得。緊接著,另一位前同事岳旭強也加入團隊,彼時蘑菇街被外界看好:因擁有著“淘寶最好的產品經理+最強的技術專家+最牛的營銷策劃”。
于是,蘑菇街便挑了個浪漫的日子,在2011年2月14日正式上線官網。
當時采用的外國流行的Pinterest瀑布流模式,用戶上傳的圖片相互緊挨著,有點類似于現在的小紅書。因清晰的女性市場定位和新鮮內容社區模式,上線僅一年時間,蘑菇街便積累了早期的百萬用戶量,“導購模式”也隨之推出。
只要點擊商品圖片,便可以直接跳轉至淘寶購買鏈接,通過這樣的導流模式來賺取流量或者廣告費。公開資料顯示,2012年、2013年兩年內,蘑菇街80%~90%的收入來自于淘寶客的傭金,每月傭金收入在360萬人民幣左右。
蘑菇街的迅猛發展很快便吸引了資本的目光。官網顯示,截至2012年年初,蘑菇街已經獲得兩輪融資,累計融資金額近2000萬美元。同年10月,蘑菇街官宣完成C輪融資,由IDG領投,具體金額并未公布,但官方透露“蘑菇街的整體規模擴大了3倍”。
融資進程有條不紊地繼續推動著,蘑菇街成為當年炙手可熱的導流平臺之一。據悉,2013年,蘑菇街用戶數已突破2億,日均PV突破7000萬,交易轉化率高達6%。
這樣的盛況,卻在2013年戛然而止。
主營模式受挫,轉型困難
助推蘑菇街成名的導流模式,存在一個最大的弊端:過度依賴于別家平臺。數據顯示,2012年淘寶的30億的分成金額中,像蘑菇街、美麗說的導流平臺分走超過6億元的傭金。
2013年8月,蘑菇街迎來了歷史性的時刻——淘寶“封殺”第三方導購平臺,所有外鏈均失效,無奈之下蘑菇街只能舍棄導流模式,開啟轉型之旅。
創始人之一的魏一搏在采訪中表示:蘑菇街要嘗試做服務女性服裝類的垂直電商,并深入海外代購及優店內容。
第一站,蘑菇街瞄準海淘代購市場,陳琪親自帶頭上陣,打通韓國女裝市場。但這種海淘模式實際上還是導流模式的“變形版”:在蘑菇街海淘軟件上,通過展示韓國合作商的商品鏈接,為韓國賣家同步訂單消息,達成交易后平臺便能獲得傭金。
但蘑菇街的電商模式正處在起步狀態,物流、倉儲等后端環節較為薄弱,這項海淘業務僅僅持續了3個多月便宣布告終。
海淘戰略失敗后,蘑菇街也曾在社交電商、社會化電商、直播等垂類領域進行嘗試,但每回都是做到中途便停下。據前員工透露,當時的蘑菇街的業務調整非常頻繁,一個月到兩個月就要重新更換項目,不斷地推翻之前做的業務。
同是天涯淪落人,2016年,蘑菇街與同類型的美麗說合并,成立美麗聯合集團。兩年后,便赴紐交所上市,但在此期間,有消息傳出蘑菇街IPO估值下調,由30億美元跌至20億美元。歷經磕磕絆絆的IPO之旅,蘑菇街最終在12月5日正式上市。
上市后的蘑菇街,沒有驚喜的表現,反而一直在走下坡路。財報數據顯示,從2019財年至2021財年營收持續下降,由10.74億元到8.35億元,再到最新的4.82億元。除營收下降之外,虧損問題也遲遲沒有緩解,近5年內蘑菇街累計虧損超45億元。
從興起到巔峰時期,再到慢慢下落,蘑菇街還在尋找新的機會。
就在去年4月,蘑菇街宣布正式開啟新一輪裁員計劃,裁員人數多達140人,裁員比例高達14%,并主要集中在技術部門。裁員內部信顯示,本輪裁員主要對部分業務進行優化調整,為更加聚焦以直播購物和品牌特賣為主力的核心業務。
陳琪發給全體員工的內部信
與此同時,蘑菇街正在經歷高層人事震蕩。
2020年2月28日,蘑菇街公告宣布:高級副總裁曾憲杰因個人原因離職。一個月后,蘑菇街CFO吳婷也正式辭職。同日,直播負責人金婷婷(花名洛伊)也離開了蘑菇街,隨后便發布了上文提到的裁員內部信,將人事變動都歸結于業務結構的正常調整。
而無論是裁員還是高管調動,都不難發現,蘑菇街正在逐步把精力都放在電商直播上。經歷內部換血過后的蘑菇街,還能依靠直播業務重回巔峰嗎?
All in直播,難救蘑菇街
陳琪曾說:自己最善于All in。如今把直播當作“救命稻草”的蘑菇街,卻錯失了電商直播發展的最好時機。
事實上,蘑菇街在2016年便已開通直播功能,甚至要早于淘寶直播。早期蘑菇街直播月GMV增速最高可達60%,頭部主播單場在線人數達到40萬。當時,蘑菇街在電商領域排在第四,前三者是淘寶、京東、唯品會。
而時隔一年,蘑菇街將這塊業務卻放在一旁,把重心都放在了to B端,以優化售后和商品服務為主。隨著后競者的出現,淘寶、快手、抖音等平臺進入電商流量池,頭部主播也被各家瓜分之后,蘑菇街這才意識到直播業務的重要性。
蘑菇街被人調侃:起大早,卻趕了個晚集。
直到2019年,蘑菇街相繼推出“候鳥計劃”“雙百計劃”,吸引頭部、中腰部的主播以及供應鏈基地駐入平臺。2020年,蘑菇街還針對淘寶直播五十萬級別以及百萬級銷售額的主播進行招募,努力爭奪頭中部主播。
如其預想的那樣,直播確實成為了蘑菇街的收入大頭。2021全財年,蘑菇街平臺總GMV為138.55億元,其中直播GMV達108.78億元,占全平臺比重達78.5%。蘑菇街直播GMV占比持續走高,到2022財年第二季度,占比已增至91.2%。
直播GMV占比高達九成,卻沒能挽救公司營收和虧損的頹勢。
主要原因是頭部主播資源稀缺,且帶貨能力很難媲美其他平臺。據蘑菇街透露,目前平臺有效開播的主播將近3萬個,其中單場GMV破千萬紀錄的主播卻不足10人。
以今年雙十一預售當天的數據來看,蘑菇街目前的全站“頂流”是主播小葉子。根據飛瓜數據顯示,10月20日當天,小葉子直播7個小時的GMV為377.18萬,放在某寶的銷售榜單中只能排上45名。據悉,蘑菇街當天破百萬GMV的主播僅有4人,遠遠落后淘寶、抖音一些主播破億的數據。
一位業內人士曾告訴鋅財經:“早期有一大批主播從蘑菇街流出,進入了淘寶直播。”主播因對流量的追求選擇出走,蘑菇街也難以挽留。
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年底,蘑菇街平臺的年度活躍用戶數為3280萬,與上市時減少320萬,此后蘑菇街官方便再也沒有發布相關數據。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薇婭、雪梨等帶貨主播因偷稅漏稅遭到全網封禁,相繼出臺的管理政策也在宣告著電商直播將迎來強監管形勢。即便裁員能解一時之急,但深陷馬太效應的蘑菇街,并沒有找到除直播以外的新“現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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