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中谷愛凌,安踏也能「沖金」嗎?
安踏的“冰雪雙星”武大靖、谷愛凌都成了這屆冬奧會的“流量王者”。
而這屆冬奧會,安踏的耀眼時刻無處不在。
無論是奧委會主席巴赫的藍色定制款羽絨服,開幕式上國家運動員也身著安踏羽絨服登場,還是谷愛凌的“黑色金龍”、武大靖的“冰上鯊魚皮”,捎帶上冰壺隊、速滑隊、冰球隊的比賽服,安踏都包圓了。
不過,冬奧會讓安踏主營的運動鞋生意似乎沒有用武之地,羽絨服的光環,讓它看起來只能去搶波司登的生意。
在2月4日冬奧會開幕式上,當身穿安踏運動服的迪尼格爾·依拉木江和趙嘉文將主火炬留在“大雪花”當中熊熊燃燒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還記得,十四年前,正是李寧在3分鐘的“飛天奔跑”后點燃了巨大的祥云火炬。
01
安踏纏斗李寧
在北京舉辦2008年夏季奧運會的時候,李寧是國產運動品牌的絕對老大。但歐美的兩個運動品牌霸主耐克和阿迪,在中國市場依然保持著領先地位。李寧在開幕式點火的時候不得不按照奧委會要求,穿上阿迪的運動服。
受益的不單單只有李寧,奧運會給中國本土的運動品牌都帶來了巨大的商機。安踏、特步、361度和匹克上市的時間就集中在2007年-2009年這個區間。
在上市融資帶來的資本加持下,這些品牌開始瘋狂擴張。門店數量超過3000家的品牌至少有15個,這在后來也引發了后奧運時代全行業的庫存危機。
李寧門店
2010年,營收一度超越阿迪的李寧膨脹了,開始冒進,試圖用全面高端化挑戰耐克、阿迪。多次漲價的李寧并沒有完成高端化轉型,反而是將下沉市場拱手送給了安踏。
2010年,李寧的營收仍然力壓安踏,但安踏的利潤已經反超。安踏在運營效率上實現了對李寧的壓制,平均存貨周轉天數、平均應收賬款周轉天數、平均應付賬款周轉天數這些指標都不到李寧的一半。
安踏的超越可謂迅雷不及掩耳。
當“體操王子”2008年在鳥巢點燃圣火后,安踏的市值還不到李寧的一半。2009年,李寧仍然被視作最能代表中國的運動品牌,但安踏豪擲6億元和中國奧委會簽約,取代了李寧的服裝贊助商位置。
安踏門店
不同于強攻高端的李寧,在推廣策略上,安踏主品牌始終堅持“農村包圍城市,加快在三四線下沉市場的拓店速度,球星專屬款球鞋的價格不到李寧的一半。
安踏憑借從“大批發”模式向零售模式的轉型,在庫存危機中活了下來。“二代老板”丁世忠取消了過去的多級分銷模式,只設立一個面向整個市場的銷售運營部,終端店主可以向它直接下單。
即使是在庫存危機最嚴重的2011年,安踏還在保持門店數量正增長。
2012年,安踏的營收也超過了李寧。2013年,動蕩不安的李寧遭遇了3.92億元的虧損。最令“體操王子”難以接受的,是2014年安踏成為體操中心新贊助商的殘酷現實。
02
耐克的好徒弟
用收購打造產品矩陣是安踏成功的秘訣之一。
它旗下最大的子品牌FILA的收入和利潤都超過了主品牌。
和安踏一樣,李寧的多品牌戰略學的是耐克,但沒有得到精髓。
2003和2004年,李寧先后被耐克和阿迪超越,從中國運動品牌銷量第一的王座上跌落。
知恥而后勇的李寧借助資本的力量,把意大利的Lotto球衣、Kappa外套、法國的戶外品牌Aigle和本土的紅雙喜乒乓球拍、凱勝羽毛球拍都納入麾下。
在2004年6月上市后,聽信了咨詢公司羅蘭貝格建議的李寧認為,自己的中國頂級運動品牌的定位和Kappa的時尚體育風格并不一致。更何況Kappa通過轉型剛剛獲得的盈利背后是新市場不可測的風險。
Kappa運動時裝系列中國首秀
于是,李寧把在中國經營Kappa的子公司賣給了前總經理陳義紅。
甩脫了韁繩的陳義紅將公司重命名為“中國動向”。他在摩根斯坦利的資金支持下,趁Kappa母公司現金流不佳,2006年買斷了Kappa在中國的品牌所有權和永久經營權。
從2006年到2009年,中國動向的營收從8.6億元暴漲至39.7億元。
Kappa在中國的成功刺激了安踏的丁世忠。2009年,安踏花費3.3億元從百麗手里買下了FILA中國。
后奧運時代,FILA的競品Kappa同樣深陷行業庫存危機的泥潭,而FILA則在靈活的DTC(Direct To Customer直面消費者)戰略指導下逐漸完成了在“運動休閑”領域的取而代之。
如今,安踏已經把2008年虧損4000萬港元的FILA做成了自己最大的利潤和增長來源。
最新的2021年半年報顯示,FILA的經營利潤高達31.4億元,占比超過一半。定位高端的FILA,毛利率在70%以上,而安踏主品牌只有50%左右。
安踏學耐克玩轉了FILA,李寧甩掉Kappa則像極了阿迪甩掉銳步。
耐克和阿迪的收購戰略稱得上涇渭分明:耐克會在每一個細分市場尋求成熟品牌,并且在完成收購后放手讓子品牌經營;阿迪則強調內生發展,嚴格掌控子品牌的一切。
耐克通過收購,拿下了冰球品牌Bauer,極限運動品牌Hurley和潮流品牌Converse。阿迪則自己打造了Adidas performance(運動表現系列)、Adidas originals(運動經典系列)、Adidas neo(運動休閑系列)。
耐克與喬丹簽了獨家,共同打造了Air Jordan系列籃球鞋。這個擁有獨立Logo、獨立設計團隊和獨立門店的品牌如果自立門戶,會是全球第五大運動鞋品牌。
阿迪38億美元收購銳步是運動商業史上金額最大的一筆。但問題在于,銳步和阿迪主品牌的業務高度重合,寄人籬下的銳步只得將NBA的球衣贊助權和NHL的贊助權都交給阿迪。去年年初,阿迪低價甩賣銳步,承認了這個“昂貴的錯誤”。
從結果看,顯然是目前市值2000億美元的耐克比市值400億歐元的阿迪更勝一籌。
03
最好的時機?
2020年,安踏就在凈利潤上超過了阿迪。2021年上半年,安踏市值超過5000億港元,力壓阿迪。但這兩項指標安踏均不及耐克。
不過,差距在縮小。
去年雙十一,安踏宣稱它在天貓平臺運動戶外鞋服及母嬰鞋服的細分領域,成交額位列第一。不過,在阿里旗下《天下網商》的統計中,運動戶外品牌銷售金額第一仍然是耐克。
耐克在中國的業績還受到了生產端的影響。2022財年二季度(截至2021年11月30日的三個月)財報顯示,由于疫情造成越南工廠關閉,大中華區營收同比下降了20%。
耐克2022財年二季度財報
但人家的硬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去年3月,由于新疆棉花事件,王一博和譚松韻都宣布和耐克解約。從那時起直到東京奧運會結束,以安踏為代表的中國品牌經歷了一次高光時刻。
但好景不長。
安踏的股價在8月達到歷史巔峰后回來,如今不到3500億港元,再次被阿迪超過。
畢竟,國貨霸主和全球頂級品牌在研發上的差距短時間內難以彌合。
2020年,安踏的研發投入8.71億元,占收入的比例只有2.45%;而同期的阿迪和耐克的研發占比卻都在7%以上。在2021年上半年,安踏的研發占比更是下降到了2.2%。
更何況多品牌和明星戰略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2018年,安踏耗資53億歐元拿下了亞瑪芬體育(Amer Sports),將戶外品牌始祖鳥、網球品牌Wilson、健身品牌Precor和滑雪品牌Atomic均收入囊中。
雖然始祖鳥的黑色羽絨服在冬奧會開幕式上出圈了,但這次收購和做FILA中國不一樣,安踏看來是要出海了,但這未必是它擅長的領域。
安踏品牌家族
畢竟,安踏當前世界前三的運動品牌地位和中國的經濟實力基本相當,甚至已經大幅超越了中國體育文化的世界影響力地位。
冰雪項目并不是中國的強項,而夏季奧運會中國六大軍團的跳水、體操、乒乓球、羽毛球、舉重、射擊等項目在世界體育界的商業影響力也都極為有限。
商業價值高的體育項目,比如足球,在我國的發展就極為落后。男足在大年初一就給電視機前的球迷們添了堵。
雖然女足姑娘們還算爭氣,但這正暴露出中國體育資源傾斜上的特點。中國重點發展的就是“小、巧、難、女、少”,即小球項目、技巧性項目、難度大的項目、女子項目和比賽人數少的項目。中國女足俱樂部的薪資已經是世界第一了。
所以,安踏要想再進一步,挑戰耐克、阿迪,就得指望中國高商業價值的體育項目能崛起。畢竟只有本土體育雄起,明星戰略才玩得轉,多品牌也更容易發展。
安踏行不行,在等中國體育新的爆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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