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斑馬消費

撰文/陳碧婷

恐怕連當年抄底黃金的“中國大媽”們都沒有預料到，金價能漲到如今這個地步。

4月底，周大福等主流黃金品牌的金價飆升至718元/克，五一假期雖有所回調，仍處于高位。

去年以來的金價提升，刺激了整個市場的消費熱情。《2023年中國珠寶行業發展報告》顯示，2023年我國黃金產品市場規模約為5180億元，同比增長26%。

不過，長期與黃金相提并論的鉆石市場，就沒有那么坦然了。數據顯示，去年，中國鉆石產品市場規模約為600億元，同比下降約27%。

金價狂飆的原因，大家往往只能觀其一面。鉆石市場的崩潰，答案幾乎是肯定的。培育鉆石的崛起，擊穿了鉆石市場的信仰核心，墜落便已成定局——甚至，連天然鉆石的替代品培育鉆石，也賣不動了。

在此背景下，一些以鉆石飾品為主業的公司，也做起了黃金生意。比如，DR上新特別款婚嫁黃金；萊紳通靈開拓“歐金”賽道，布局黃金業務。

01

黃金狂飆

去年以來，金價狂飆，直接刺激了黃金消費。

2023年，中國黃金價格上漲了17%。去年全國黃金消費總量達到1089噸，同比增長近8%，帶動了黃金零售公司業績整體向好。

規模最大的老鳳祥，2023年營收714.36億，同比增長13.37%，其中，珠寶首飾營收同比增長15.44%，黃金交易營收同比增長5.53%；歸母凈利為22.14億，同比增長30.23%。

盈利能力一向較為突出的周大生，2023年實現營業收入162.9億元，同比增長46.52%；歸母凈利潤13.16億元，同比增長20.67%。其中，黃金類產品銷售收入102億元，同比增長60.46%。

港股上市的兩家黃金飾品巨頭，上一財年第三季度（2023年10-12月)，周大福集團零售值同比增長46.1%；六福集團整體同店銷售增幅為67%。

行業巨頭吃肉，小玩家也過得比較滋潤。依靠29家線下門店，2023年上半年老鋪黃金實現營收14.18億元，同比增長116.1%。

行業整體回暖，夢金園、老鋪黃金等，也于去年重新開始排隊沖刺IPO。

乘著金價上漲的東風，上游貴金屬企業同樣受益。財報顯示，湖南黃金、銀泰黃金、中金黃金去年凈利潤分別同比增長11.2%、26.79%、57.11%。

相關上市企業的業績增長今年仍在持續。Q1，老鳳祥、銀泰黃金、山東黃金和湖南黃金等均營收、凈利雙增，銀泰黃金凈利潤更是同比大增近7成。

金價一直漲，對行業真的是利好嗎？實際上，若黃金價格上漲過快，會抑制市場的消費和投資預期。

今年以來，黃金價格持續上漲。3月27日，周大福的足金飾品金價650元/克；短短一周，便漲到703元/克；之后更是一度攀升至718元/克。近日雖有所回調，仍然穩定站在700元之上。

高漲的黃金價格，讓不少消費者和投資者望金卻步。中國黃金協會最新統計數據顯示，2024年一季度，黃金首飾消費量183.922噸，同比下降3%。

02

鉆石崩了

黃金企業集體過年，鉆石行業的日子就不那么好過了。

借“唯愛”概念打開市場DR鉆戒就是如此。去年，其母公司迪阿股份，營收、歸母凈利分別同比下滑40.78%和90.54%，扣非凈利潤更是錄得首次虧損。公司全年銷售珠寶首飾36.10萬件，比上年同期少賣了15.67萬件。

主打婚戒產品的萊紳通靈，近些年受鉆石行情以及公司內斗等因素影響，業績持續低迷。2023年，歸母凈利潤虧損7619.81萬元，同比增虧99.18%。

愛迪爾四年累虧超33.4億，2023年預計凈利潤為負值、期末凈資產均為負值，已于今年3月摘牌退市。

鉆石飾品行業飽受沖擊，是廉價人造鉆石的錯嗎？沒想到，一損俱損，整個鉆石市場的價值體系崩潰，白菜價的培育鉆石，也沒人買了。

據浙商證券研報，中兵紅箭、黃河旋風、力量鉆石、豫金剛石四家企業，供應我國80%培育鉆石原石，前三家供應超75%份額。

但隨著行業內卷加劇，自2022年起，培育鉆石價格持續跳水。有媒體報道，合成鉆石毛坯價格已較2021年歷史高點下跌約80%。這直接影響了相關企業的業績。

中兵紅箭2023年營業收入同比下降8.90%，核心業務子公司中南鉆石凈利潤從2022年的9.64億元降至2023年的5.3億元。

黃河旋風更為慘淡。財報顯示，受宏觀經濟形勢影響和培育鉆石市場價格大幅降價沖擊，去年，公司歸母凈利潤為-7.98億元，同比下降-2690.91%。

力量鉆石的年報也明確指出，報告期，由于鉆石產品價格下降，導致公司營收同比下滑17.03%，凈利同比下滑20.97%。

03

價值博弈

鉆石為何賣不動了？固然與黃金消費與投資需求的替代有關，而根源還是在于價值。

當初，鉆石的大火，是愛情的包裝和人為控制產量的結果。如今，鉆石仍是婚戀的剛需品，但其價值卻經不起時間和工藝進步的考驗。

培育鉆石與天然鉆石一樣璀璨，普通消費者很難分辨出來。隨著制造成本的降低和生產效率的提升，二者的價差已經擴大到75%至90%左右。這時，天然鉆石精心編制的神話已然被打破。

以美國市場為例，據Tenoris2023年8月發布的市場報告顯示，美國培育鉆石銷量（按數量計）占比在去年7月已經接近50%，目前培育鉆石裸鉆的銷量占比已經穩定在50%以上。

“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很大程度上是在突出鉆石的收藏價值。不過，收藏價值，往往需要在流通中才能得以體現。但由于鉆石與愛情深度綁定等原因，導致鉆石的二級市場沒有形成良好的循環體系，無法為天然鉆石價值的穩固賦能。

培育鉆石橫空出世之后，價格大眾化、供給無限量等，不僅無法形成增值效應，還會持續貶值，直接命中了鉆石價值體系的要害。

相比之下，黃金的投資與回收邏輯清晰，變現渠道便捷，各大黃金品牌甚至還在電商平臺設置了“黃金換錢，限時高價回收”、“以舊換新”等界面，進一步激活二級流通市場。

當然，價格趨勢，還是影響消費者選擇的最現實問題。有數據顯示，在過去的40年里，黃金價格上漲了510%。而40年前斥巨資買了鉆石的那批老錢們，恐怕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