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百果園、洪九果品再次向“水果連鎖第一股”發起了沖刺，加之此前“折戟”的鮮豐水果，國內這三家線下生鮮水果零售公司的IPO之路，走得都不太順利。

百果園剛在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文件，就被曝出用變質水果做果切、售賣發霉水果等行徑。鮮豐水果則因拼團活動存在欺詐消費者行為、售賣變質水果而被投訴。讓他們不得不進行官方道歉。

類似情況，在水果生鮮行業屢見不鮮。這三家傳統水果零售品牌，能從百萬生鮮小店中脫穎而出，本身已經很不容易。但他們三番五次地奔向資本市場，始終未能得到大門敞開的接納，難免讓人惋惜。

即便在資本嚴冬的當下，這些頭部水果生鮮玩家還不放棄“上岸”，背后折射出何種無奈與商業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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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擱淺，原因在何

在水果零售界，素有“南百果、北鮮豐、西洪九”的說法。

按2021年水果零售額計，百果園是我國最大的水果零售企業，擁有1%的市場份額。百果園還擁有我國水果行業最大的分銷網絡，是渠道品牌。洪九果品為我國最大的自有品牌鮮果分銷商，亦為我國第二大鮮果分銷商，實屬品類品牌。

其中誕生于2002年的百果園，最早在2019年10月考慮上市。2020年6月，百果園完成股份制改革后向證監會遞交審批材料，為港股上市做準備，但是一直拖到發行核準失效，百果園都沒有遞交招股書。

到了2020年9月，百果園境外上市申請就已經被核準，時效期為一年。兩個月后，百果園又與民生證券簽署了上市輔導協議，擬登陸深交所創業板。然而也不了了之了。

直到今年5月2日，百果園才第一次正式遞交招股書，上市地點從港交所—紐交所—深交所，最終又回到了港交所。

屢次失敗的原因百果園并未公布。從其外部環境來看，似乎水果零售越來越難做。就外部因素而言，疫情反復，實體店經營愈加困難，新店運營投入產出比不足。加之跨界玩家阿里、美團、拼多多等巨頭；叮咚買菜、每日優鮮等垂直電商的入場，擠壓著百果園這類商家的生存空間。

就內部因素而言，百果園董事長余惠勇曾定下目標“2020年開1萬家店、年銷售額達到400億元。”但截至2021年8月，百果園只有5249家門店。并且，其對手洪九果品、鮮豐水果，也在奮力發展。

此外，就在百果園遞交上市申請前三天，洪九果品向港交所二次遞交了交招股書。早在2019年，洪九果品曾與東興證券簽署上市輔導協議，擬赴A股市場IPO。但在2021年9月，公司終止了A股上市輔導。此次上市，亦為“二戰”。

同在上市之路中掙扎的，還有創始于1997年的鮮豐水果。其在全國19個省市布局超過2000家店鋪，于2019年12月30日，在中信證券的上市輔導協議，正式啟動A股上市計劃。但僅經過四期上市輔導，鮮豐水果便于2021年1月發布公告，決定終止上市輔導。

其實，這些企業皆選擇過A股上市，但都無疾而終或遙遙無期。主要因為A股審批制要比國外上市的注冊制更嚴格，排隊等不確定因素也更多。所以，他們就會比叮咚買菜、每日優鮮等海外上市的公司慢。

但多次上市遇阻的水果零售巨頭們，映射出對于目前的資本市場來說，傳統鮮果連鎖零售的故事已不新鮮。在外部競爭日益激烈的環境下，回歸到品牌自身的盈利能力，商業模式上，或許我們仍能看到其不再受資本垂青，上市擱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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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生鮮，線下“三國爭霸”

拆分來看，百果園和洪九果品的吸金實力相差無幾，百果園以加盟為主；洪九果品以六大水果為主，尤其是榴蓮。而鮮豐水果則以直營為主、加盟為輔，銷售區域主要集中于華東地區，門店布局密集，力求在一個區域內做出成績。

在營收上，在2019年-2021年，百果園分別實現營業收入89.76億元、88.54億元、102.89億元。其推出的紅芭蕾草莓、獼宗獼猴桃、良枝蘋果等售價較高、獨家經銷的品牌水果頗受消費者歡迎，這類水果在2021年貢獻了10億元銷售額，占總銷售額的比例約8%以上。

百果園的毛利率為9.8%、9.1%和11.2%，這些數值為綜合毛利率。在2021年，百果園加盟門店端毛利率約為9.2%，自營門店則是27.3%。然而，9.2%都是百果園銷售給加盟門店商品的毛利率，而不是加盟門店的，百果園從加盟門店獲取的收入，相當于加盟門店的成本。

并且，報告期內，百果園在全國的門店數量是4302家、4748家、5249家。其中自營門店分別只有5家、9家、15家。

盡管百果園在營收、毛利率上表現尚可，但其凈利潤卻下滑了。報告期內百果園分別實現凈利潤2.48億元、4565.8萬元、2.26億元；凈利率水平分別僅為2.8%、0.5%、2.2%。

主要因為水果采購成本居高不下。水果具有保鮮期短、易折損、難運輸等特點，所以水果零售行業的凈利率普遍不高。百果園在2019至2021年的銷售成本占比分別為90.2%、90.9%和88.8%，其中，存貨銷售成本占到銷售成本的96.2%、95.2%和95.3%。

反觀品類品牌洪九果品，其營收由2019年的20.77億元增長至2021年的102.8億元，與百果園相差無幾。

作為品類品牌，洪九果品重點布局進口水果。其以榴蓮、山竹、龍眼、火龍果、櫻桃、葡萄六大果品為核心，形成了涵蓋來自全球100多個原產地和49個水果品類的水果產品組合。

2019、2020及2021，六大核心水果產品的銷售額分別為15.6億、39.4億及59.1億，營收占比分別達74.9%、68.3%、57.5%。作為中國最大的榴蓮分銷商,洪九果品的榴蓮在2020、2021年，單項銷量占比就達到了36.5%、33.9%。雖有下降趨勢，但洪九果品為滿足消費者多樣化需求，正不斷擴充品類。

而在完善產品矩陣的同時，洪久果品毛利率卻從18.9%下滑至15.7%。這主要是受新冠疫情影響，例如火龍果運輸成本提升，櫻桃因出現負面新聞導致需求下降，以及存貯、損耗問題。

2021年，洪九果品的損耗率為1.3%，處于1%-5%行業平均損耗率之中。較低的損耗背后，是洪九果品在供應鏈結構和數字化賦能上下了大功夫。實現協同效應，提升運營效率，或許也是值得百果園學習的方面。

更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洪九果品營收的53.3%來自終端批發商，20.7%來自生鮮電商、社區團購等新興零售商，商超客戶占比14.2%，直銷占比11.8%。其中商超客戶明顯減少，而新興零售商的收入和占比都有一定的提升。而新零售模式，或許是洪九果品創造新機遇的渠道。

在最終的盈利表現上，洪九果品凈利潤分別為1.63億元、0.28億元、2.92億元，凈利率分別約為7.85%、0.05%、2.84%，與百果園相差甚微。

最后，以直營為主的鮮豐水果，不同于加盟品牌百果園和品類品牌洪九果品。其擁有鮮豐水果、阿K果園子、水果碼頭、鮮果碼頭、楊果鋪五個水果品牌，是一家集新零售、智慧冷鏈物流和供應鏈B2B平臺的企業。

2019年，鮮豐水果營收達到56億元。其為大型餐飲企業、大型單位食堂提供餐后水果、向3萬多家社區小店（夫妻店）供貨的to B業務就貢獻了超10億元的銷售額。

2021年初，鮮豐水果已在浙江、安徽、上海、江蘇、重慶等19個省市設有2400多家連鎖零售門店，且在杭州、上海、合肥等城市建成23個面積總計達28萬平方米的冷鏈倉儲物流中心。

顯然，這三家水果零售巨頭營收表現皆可，但凈利潤普遍偏低。無論是發展to B業務，還是加強數字化能力，“賣水果”已不再是靠連鎖即可取勝的生意，而是打通產業上下游、深耕技術與供應鏈能力的一體化生意。

03

互聯網大廠入局，加速老牌轉型

上市之際，這三家企業的共同點之一，即為水果品質或服務皆受到大量投訴。

今年五月，部分消費者在鮮豐水果的線上平臺通過拼團購買了特價水果，但當他們到指定的門店去提貨時，卻遭到拒絕。有店員甚至以“水果品種不一樣”為由拒絕了這位消費者。因此，該消費者投訴鮮豐水果存在“虛假宣傳，店里銷售客服態度差”等問題。

鮮豐水果也有同類問題。有消費者表示在鮮豐水果小程序上成功拼團了特價水果，在前往鮮豐水果小程序指定的門店提貨時卻遭遇店員以各種理由拒絕發貨，質疑鮮豐水果通過拼團活動刷數據、欺詐消費者。

洪九果品也曾因現金流緊張，試圖通過P2P借貸來籌集資金，還引上了糾紛案。

實際上，這也映射出幾家水果零售品牌產品質量保障差、服務有待完善、技術壁壘較低，易損耗等特點。

而就水果零售行業而言，高度分散的特點，以及比拼供應鏈、運營、服務等綜合能力的較量。為盒馬、每日優鮮、叮咚買菜等互聯網模式的品牌快速崛起提供了契機。他們不僅在前期投入更高，商品品類更多，消費頻次更高，服務更全面，配送價格和起送價還比百果園等品牌低。

另一方面，截至2020年3月，百果園融資歷程已達8次，累計融資接近 20 億元。同年9月，阿里巴巴的股權融資也是洪九果品拿到的最后一輪融資，洪九果品累計融資20.98億元。

鮮豐水果目前最后一次融資在2018年。而叮咚買菜和每日優鮮皆在2021年獲得融資并上市。可見，資本方更青睞這類互聯網新品牌。

但從“社區團購第一股”每日優鮮表現來看，2019年至2021年，營收分別為60.01億元、61.30億元、21.22億元，凈利潤分別為-34.74億元、-21.64億元、-9.74億元。緊隨其后上市的叮咚買菜，雖營收飛速增長，分別為38.80億元、113.36億元、201.21億元，但凈利潤卻分別為-19.94億、-34.97億元、-67.17億元。

可以看出，無論生鮮電商還是社區團購，賣水果越來越“卷”。百果園、洪九果品、鮮豐水果承壓之下，需要新故事。

據媒體報道，百果園2021年新開門店中三四線城市占30%，預計未來一年占比提升至40%，四五線城市成為百果園的發展目標。

與此同時，洪九果品也對其全國銷售體系進行了網格化的打造。截至2021年底，公司在全國設立了19家銷售分公司，共開設了60個分揀中心，銷售輻射近300個城市，直接供貨給商超、生鮮專賣店、社區團購等零售終端，進一步實現了果品損耗率的降低。

其實，自去年下半年，港股持續下跌，不容樂觀。互聯網企業、實體零售企業，市值都較高點蒸發大半。百果園、洪九果品、鮮豐水果，此時上市，不僅有自身的融資需求，也有早期資本因風險退出的壓力。

雖然百果園、洪九果品、鮮豐水果目前的盈利能力皆較低，不過萬億水果市場中，仍未跑出“水果第一股”。第一家水果上市公司將花落誰家，還需要看幾位玩家如何補齊短板，有新故事吸引更多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