蔦屋書店,為何又在中國關店了?
出品/聯商網
撰文/高天
近日,有市場消息稱,位于天津仁恒伊勢丹的蔦屋書店將關閉。《聯商網》致電蔦屋書店(天津仁恒伊勢丹店)后,確認了該消息屬實。
據該店相關工作人員表示,“本店將在3月底正式關閉,且后面不會再開,目前門店內外文書籍有5-7折的折扣活動。”
在關掉天津仁恒伊勢丹店后,蔦屋書店在中國大陸正在運營的門店僅剩12家。自2020年10月正式進入中國大陸開始,蔦屋書店的門店數量從1到15用了4年的時間,而從最高峰的15家,到如今的12家,蔦屋書店也只用了不到1年的時間。
蔦屋書店的“中國速度”,似乎變慢了。而這其實也是中國整個書店行業的痛點,即經營困境。
01
開業三年就關閉
2021年9月30日,蔦屋書店天津仁恒伊勢丹店正式開業,位于天津仁恒伊勢丹B2層,經營面積超2000㎡,是華北地區首家蔦屋書店。
據悉,天津蔦屋書店由Culture Convenience Club株式會社蔦屋書店Company及其子公司蔦屋投資(上海)有限公司,攜手仁恒伊勢丹商業有限公司聯合打造。
門店在設計上,與美食庭苑的綠植空間做了結合,將空間向外延伸,創建了極具特色的“庭院式”景觀;在業態上,除了多元的書籍外,還打造了“BOOK&CAFé”、日本人氣本土品牌的文具和雜貨等業態。
▲蔦屋書店天津仁恒伊勢丹店
開業后,蔦屋書店引起了不少人追捧,在一些社交平臺上也經常會有博主、消費者的打卡分享。不過,蔦屋書店的價高問題也經常被詬病,比如香皂紙售價42元、紙膠帶70元、襪子170元等等。
如今,租約到期,運營主體仁恒伊勢丹商業有限公司不打算續約,決定直接關閉。
曾經的“網紅流量書店”,經營了3年就告別市場,多少令人唏噓,蔦屋書店似乎在中國有點“水土不服”。
02
連關3店,蔦屋開始收縮了
2020年10月,蔦屋書店正式進入中國大陸市場,在杭州天目里開出了首店。隨后開始進入上海、西安、天津、成都、青島、深圳、重慶、武漢和北京等城市,截至2024年12月28日無錫惠山映月里店開業后,門店數量已經達到了15家,其中上海就有3家。
然而,2024年10月8日,蔦屋書店首次在中國大陸關店,還是15家門店中面積最大的西安邁科中心店。2025年1月17日,經營了3年的蔦屋上海MOHO店發布了暫停營業的通知,宣布門店所在場地將進行裝修改造,具體開業時間另行通知。雖然蔦屋上海MOHO店隱晦地表示“爭取盡快恢復正常營業”,但據市場爆料稱該門店都已經清場。
如今加上即將在3月底關閉的天津仁恒伊勢丹店,蔦屋書店在一年以內的時間就關掉了3家門店,中國大陸市場將僅剩12家門店。
要知道,蔦屋書店剛進入中國大陸時,曾計劃在國內開設1100家門店,包括100家大型門店和1000家小型門店。然而近一年以來不僅沒有新店開出,還開始關店了,1100家的開店遙遙無期。
實際上,進入中國市場后,蔦屋書店一直都是商場招商的“金字招牌”,也是運營方在宣傳時的一大爆點。但如今已經連續關了3家門店,不難看出,蔦屋書店在中國已經開始露出疲態。
03
頻繁關店的背后原因
開店速度未達預期,反而開始在快速關店。蔦屋書店的“中國模式”走得并不順暢,其背后的原因也值得深究。
其一,店型的差異化,是蔦屋書店在中國市場“水土不服”的原因之一。近年來,蔦屋的實體店型已基本穩定,除獨立的新業態店面以外,自營及特許經營主要采用TSUTAYA、TSUTAYA BOOKS(蔦屋書店)、蔦屋書店、TSUTAYA BOOKSTORE(蔦屋)四種店型及名稱。
蔦屋書店最出圈的東京代官山店,其三座建筑被55米長的雜志大道很好地串聯起來,除了豐富的圖書類型外,還提供了寵物寄養、小型診所、食品雜貨、影棚拍攝等服務,代表了蔦屋書店的理念--“生活方式提案者”。
▲蔦屋書店東京代官山店
然而,中國的15家門店分別為以中高端店型的其中TSUTAYA BOOKS(蔦屋書店)和定位略低的TSUTAYA BOOKSTORE(蔦屋)兩種。其中杭州天目里店、上海上生新所、上海前灘太古里和已經關掉的西安邁科中心店屬于TSUTAYA BOOKS,其余均是TSUTAYA BOOKSTORE店型。即便是四個中高端店型,也未達到代官山店的級別,更別說其他社區店了。
作為主打生活方式提案的品牌,蔦屋書店的核心競爭力并不是圖書售賣,而是高度專業化的服務。很顯然,蔦屋書店在中國市場并未跟上日本本土的專業度,以選書和場景設計傳遞生活方式的理念在中國未被充分本土化,導致消費者感知模糊。
其二,“高端化”限制客群,難以覆蓋運營成本。蔦屋書店的超低性價比問題日益凸顯,尤其是在當下消費者追求性價比的階段,蔦屋書店的高端成為了“緊箍咒”。一套金箔賣上萬元、一個茶壺賣6000元......蔦屋的高價文創、外版書難以被接受。
高定價確實抬高了在蔦屋消費的門檻,但也影響了店鋪的銷售業績和顧客口碑。同時,高端化意味著客群的集中性,目標客群越集中也導致了能覆蓋的群體收窄,最終也會影響客流和銷售。
其三,本土化不足,中日圖書文化的差異性,這體現在很多方面。
首先,價格的差異性。日本亞馬遜的很多書籍是原價銷售的,相比線下優惠力度并不明顯,因此人們也會選擇線下買書。以日本大型圖書公司NIPPAN的銷售數據為例,2022年書店渠道的銷售額為8157億日元(折合人民幣約399億元),互聯網渠道的銷售額為2872億日元(折合人民幣約140億元),線下渠道接近線上的3倍。反觀中國市場,線上購書價格遠低于線下實體店。據中國出版傳媒商報披露的數據,在2024年上半年的圖書銷售市場中,線上渠道折扣率約為4.4折,總銷售額占比約為70%。
其次,產品上也存在本土化不足。比如日本蔦屋的原版書和藝術設計類書籍占比高,但中國讀者更偏好實用類、暢銷書或本土內容;蔦屋書店的雜志是特色,但中國的年輕人已經轉向短視頻、小紅書等社交平臺。
最后,中日文化差異明顯。日本注重面對面交流的儀式感,蔦屋咖啡需要柜臺點單,而中國消費者早已習慣了線上點單。
其四,蔦屋的關店實際上也是實體商業消費力下滑的體現。在中國,蔦屋書店采取“輕資產”特許加盟模式,門店的經營主體基本都是物業的開發商以及第三方。
這就存在一個弊端,即蔦屋書店作為網紅流量品牌,往往會被開發商作為商場的引流工具,吸引其他更好的品牌進駐,而非獨立盈利業態,一旦經營效果不佳,三年租約一到大概率選擇關閉。
從這個角度上看,選址問題也是蔦屋書店的一大弊端。在日本,蔦屋定位社區文化中心,而國內大多選在了經濟發達城市的中高端商場。
04
實體書店如何破局?
蔦屋書店當下的“中國困境”,實際上是中國整個實體書店行業的縮影。
2022年,網紅書店言幾又關閉了北京的8家門店,黯然退場;2024年7月,十點書店在福建的3家門店也全部關門,正式退出實體書店行業;2024年9月,號稱“最美書店”的鐘書閣關閉了重慶店,而更早的2023年年底鐘書閣寧波店也正式歇業。
實體書店的體驗感是獨一無二的,但昂貴的價格令消費者“望而卻步”。據中金易云科技有限責任公司發布的《2024年全年紙質圖書市場分析報告》顯示,2024年整體圖書市場各渠道市場份額上,傳統電商占比46.58%、短視頻電商占比34.41%、實體零售占比7.03%、團購占比4.97%、館配占比7.01%,且同比變化上看,短視頻電商渠道是2024年圖書市場保持正增長的唯一渠道。充分顯示了電商渠道在圖書銷售上的優勢,尤其是短視頻電商渠道,正在逐年蠶食傳統電商市場份額。
毋庸置疑的是,在數字化沖擊、成本壓力與消費習慣變化的背景下,實體書店行業確實面臨著巨大挑戰,但未來通過創新模式與精準定位仍有機會突圍。
聯商網認為,實體書店不僅提供了線上無法復制的“人與人的連接”的情感價值,也具有成為吸引文化消費與旅游打卡的城市精神符號力量,存在一定的“不可替代性”。
而為了更好地突破經營困境,實體書店應該打出“低成本場景+高附加值服務+精準社群運營”的組合拳,通過差異化定位、技術賦能與資源整合突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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