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降薪潮來了!
來源/青眼
作者/蔥白
毫無疑問,“直播賽道是如今每個企業都必須要去做的事”已成為行業共識。然而,一片紅火的直播電商行業,帶貨主播卻普遍出現了薪水下降的情況。近期,多位行業人紛紛向青眼透露,“現在直播間主播的薪水降低了不少,部分兼職主播的時薪甚至‘腰斬’”。那么,這是怎么回事呢?
帶貨主播薪水普降3成以上
“今年主播的薪資下降了不少,下降幅度至少是30%到40%左右”“不少兼職主播的時薪幾乎‘腰斬’了”……近期,多位行業人士均向青眼反映,今年開年以來,帶貨主播的薪資普遍下降了。
鷗美藥妝總經理胡曉笑向青眼表示,“今年年初,我們品牌的直播間在招聘帶貨主播時,發現主播的時薪普遍降了20%左右,目前大多為200元每小時。”九辨美妝創始人王齊民也稱,今年很多主播的薪水比去年降了3成左右,有的甚至是腰斬。“尤其是一些拿時薪的兼職主播,以前是300元,去年是200元,今年是150元甚至100元都有。”
據王齊民介紹,以杭州主播為例,主要分兩種形式,一種是有經驗的主播,一般是拿底薪+傭金;另一種則是沒有底薪,只有傭金。“例如,去年主播的普遍薪資是1.2萬元,今年則普遍降到了6000元—8000元左右,具體也要看主播的個人能力。”
也有行業人士透露,事實上自去年雙11活動開始,淘寶平臺大量主播的薪資水平就已出現了下滑跡象,部分主播薪資大幅下滑,“許多此前能拿到2萬月薪的主播,如今只能拿到剛剛過萬的月薪。”
青眼在各招聘軟件看到,目前美妝主播的薪資水平普遍在8000元至1.5萬元之間,也不乏少數公司開出了最高2.5萬元/月的薪水。根據各公司對美妝主播的崗位職責要求介紹,其主要包含了“通過直播向客戶種草產品、展示商品、與粉絲互動(包括回答客戶問題,產品展示、優惠券發放、引導下單等)、普通話標準,口齒清晰,表現力強,臨場應變能力強、具備一定的美妝功底和一定的美妝產品知識”等能力。
根據《2022年雙11電商人才數據報告》顯示,2022年電商行業相關雇主招聘預算減少,崗位需求較去年同期增長9%,而平均月薪卻同比下降5%。報告顯示,“高達51%的主播月薪不過萬,30%的主播月薪在1-3萬之間”。
另有公開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直播電商行業總規模達到12012億元,預計到2025年規模將達到21373億元。而青眼情報數據則顯示,2022年,美妝品類達人數同比上升40%,總聲量同比增長74%,總互動量同比增長78%。一位不愿具名的業內人士即坦言道,“或許大多數行業外的人會認為現在直播電商很多,直播行業的規模也是與日俱增,會天然地認為主播群體早已賺得盆滿缽滿。正因如此,半數以上帶貨主播月薪不過萬的數據,才著實讓人感到意外。”
門檻低、內卷重、依賴變弱
綜上不難看出,雖然直播行業蒸蒸日上,但主播的降薪危機卻已出現。那么,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總的來看,主要有3大核心原因:一是帶貨主播的準入門檻低,導致近年來蜂擁而至直播帶貨行業的從業者眾多,行業內卷尤為嚴重。另外,由于近幾年的疫情原因,一方面的確各企業/品牌都在開設自播間,對主播的需求量較大;但需要看到的是,疫情所帶來的另一面卻是,很多行業開始裁員由此引發失業人員也在激增,基于此,各行各業的人都涌向了直播行業。
“根本原因還是在于直播帶貨這個行業門檻較低。”王齊民進一步表示,“可能就美妝品類對直播長相有一定要求,其它行業大多就是看下口才好不好,對學歷也基本沒有要求。”據他介紹,一般MCN機構面試主播時也難看出誰優誰劣,最多就是看看長相和口才,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試播的效果。“我們一般會給每個新主播一周左右的試播機會,如果前3天還可以就繼續,如果不行,就不予錄取。”
第二個原因即是,隨著直播行業的逐漸成熟,品牌自播間模式也愈加成熟,品牌對主播的依賴也在逐漸減少。與之對應的是,品牌將更多的成本用來投放流量了。
在鷗美藥妝總經理胡曉笑看來,疫情期間,品牌主要依賴線上帶動,因此所有品牌都會開直播間,需要的量就比較大。由于品牌那時也都是剛剛布局自播間,都在探索期,分辨力也不算高,所以整個行業都處于野蠻生長的狀態。“但從2019年2023年,經過了4年的發展和探索后,一方面是平臺的流量越來越貴;另一方面,品牌自播間的運作也越來越成熟,因此,品牌就會將更多的成本投入在流量上,人工成本自然會縮減。再加上,這兩年入行做主播的人越來越多,自然也就產生了優勝劣汰,不少主播的薪水也就自然下降了。”
她還以抖音為例說道,“抖音以前是自然流量,現在是需要在抖音上買流量,因此,對于品牌而言,流量會比主播更重要,否則每天成千上萬的品牌在直播,怎么樣才能讓用戶刷到你的直播間呢。”簡言之,品牌以前是重投主播,現在則是重投流量,再加之帶貨主播群體的內卷加重,因此薪資也就變低了。
雅琪實業(上海)有限公司首席運營官呂少春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認為,當下主播的從業人數很多,但由于企業運營成本的壓縮,也勢必會導致裁員和降薪。“這樣就相當于一次直播行業從業人員的洗牌了。”
第三個原因則是與整個大消費環境低迷有關。當用戶購買能力持續降低,企業/品牌利用薪酬紅利激發主播銷售動力的概念也消失了。呂少春稱,“簡單來說,用戶消費降級了,即使主播再去努力地進行營銷,最終轉化的效果也不好,所以薪酬下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總體而言,主播降薪的核心原因還是在于直播行業越來越成熟了,已經到了平臺期。不過,也有不少行業人士認為,這可能只是一個低點,之后會恢復正常。而王齊民也認為,“目前就是消費復蘇不如預期,很多品牌收縮,甚至有不少品牌倒閉了。因此,連帶造成了帶貨主播行業的不景氣。但這也有可能只是暫時的,等這個消費低點過去后,就會慢慢恢復正常。”
直播帶貨正邁向專業化新階段
眾所周知,自2016年以來,中國在線直播行業經歷高速發展期,目前已經逐步成熟,視頻團隊呈現集中化、專業化趨勢。當直播帶貨進入“全民時代”,直播電商不僅成為了我國數字經濟重要組成部分,且也帶動了實體經濟“數字化”發展。有觀點認為,直播電商、達人帶貨、網紅爆款正在“二次爆發”成為新的增長點。據艾媒咨詢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MCN機構數量突破3萬家,預計到2023年將突破4.7萬家。
但不可忽視的是,隨著近年來國家主管部門的聯合監管、多部監管法規的出臺,以及頭部MCN機構的自發推動,直播行業正面臨新的發展拐點。一定程度上,“直播行業結束野蠻期”已是行業大勢所趨。
典型如,去年6月,國家廣播電視總局、文化和旅游部聯合發布了《網絡主播行為規范》,其中就事無巨細地為網絡直播劃出了31道“紅線”,直播行業也迎來了系統性、全方位的嚴格監管。
值得關注的是,《網絡主播行為規范》中還提出了專業主播應“持證上崗”。而早在2020年7月6日,人社部就新增“互聯網營銷師”職業,并下設“直播銷售員”工種;此后,在2021年12月,人社部、中央網信辦、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又共同發布了互聯網營銷師國家職業技能標準(下稱《技能標準》),對互聯網營銷師的工種分類,等級劃分等進行了明確要求,各工種的中高級別須進行培訓、考試后方可進行申報。
不難看出,從國家層面已多次下發相關法規和政策,顯然是意圖將帶貨主播這一職業進行規范化。
此外,從另一層面來看,隨著AI技術的發展,帶貨主播們也更需要有危機意識。當下AI和Chat GPT已經成為投資機構所關注的焦點,而未來利用人工智能代替真人主播的企業也會大量增加。據悉,赫蓮娜的京東商城就已經進行了AI主播的試水。呂少春認為,“雖然目前AI主播試水還在探索期,但是隨著研發時間和資本投入的增加,未來3年內,可能有50%以上的品牌的直播會被人工智能所代替。”
由此可見,不管是從國家層面對于帶貨主播專業化的要求,還是來自于AI技術的發展對于真人主播地位的“威脅”,均將倒逼真人主播要不斷自我提升才能增強自身的競爭優勢。而從整個直播帶貨的大環境來看,當下帶貨主播降薪或許只是直播行業規范化發展的初步表現之一,隨著直播行業規范化的逐步加深,直播電商行業也勢必會升級至專業化的發展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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