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大廠的春晚“狂歡”
剛過去的央視春晚“紅包盛宴”,京東是主角。至此,互聯網市值前(估值)前五的主力玩家,就差美團、拼多多了。
其實自2014年至今,這一除夕必備欄目,見證了互聯網巨頭們的榮辱沉浮。派發開年紅包,既是大廠地位和實力的一次重要展示,也刻有行業巨頭間博弈的時代“烙印”。
春晚映射的行業變遷
自1984年春晚開播以來,贊助商就成了品牌破圈的“殺手锏”。
從康巴絲鐘表、四川沱牌曲酒、美的、夢之藍等老牌消費品企業,到騰訊、阿里巴巴、百度、快手、抖音,再到如今的京東等互聯網大廠。標王競爭熱度不減當年,其背后的行業變遷史,也印證了中國經濟蓬勃發展的歷程。
1984到1993年期間,都是海外品牌成為標王。直到1994年才終于有中華自行車開始贊助,算是中國制造和中國品牌的第一次結合。
緊接著的沱牌,孔府家酒,秦池特曲因搶奪標王,爭奪數年。到了1996年左右國產電子消費開啟,段永平創立的步步高VCD殺出重圍獲得標王。而段永平“高舉高打”砸重金買品牌曝光的手法,屢試不爽。
千禧年后,哈藥集團、美的集團紛紛進入到標王競賽中。其中美的電器連續10年霸榜,而這10年,也與房地產的“黃金時代”相呼應。
就這樣到了2014年,互聯網巨頭騰訊加入戰場,開啟了標王競爭的新篇章。
那時的騰訊還不像現在一般低調。為與支付寶爭奪用戶,騰訊豪擲億元,在2014年春晚借紅包玩法突襲支付寶腹地。隨后,微信支付激活了超800萬用戶,同時讓3000多萬用戶綁定了銀行卡。這些關鍵舉措,為騰訊日后的金融版圖夯實了基礎。
眼看他起高樓,支付寶怎能坐以待斃。2016年,阿里以對手5倍多的代價,一舉拿下了春晚主贊助商,并順勢推出口令紅包、集五福等玩法。一直到2018年春節期間,阿里巴巴持續成為春晚贊助商。然而用戶已對曾經的玩法感到疲憊,支付寶便發放了超過10億元的現金紅包,清空了1000輛購物車,創造了一個年度熱詞:撒錢。
但事實上,微信與支付寶的燒錢游戲,都為其后來的發展埋下了隱患。在反壟斷與共同富裕的國策下,螞蟻在上市前被叫停,騰訊金融版圖也擴大到無法忽視,而后被分拆監管。
不過,春晚的燒錢大戰卻從未停止過。在兩家支付巨頭帶起的手機搖一搖、搶紅包等玩法后。2019年,百度也應聲參戰,以9億人民幣,實現了百度APP紅包208億次的互動量。
只是這個可觀的數字并未持續多久。據國金研究創新中心監測,到了2月9日,手機百度的新增用戶留存率僅剩2%,金融和移動端業務也并未在此次紅包派發中有重大突破。
短視頻時代,快手、抖音各領一年風騷。2019年,內外皆困的快手發起了K3戰役,發誓要沖刺3億DAU。隨后,快手花大價錢拿下了2020年的春晚紅包項目。最終,快手聯合創始人程一笑曾這樣總結K3之戰:“我對結果不滿意,但是對達成結果的過程很滿意”。
抖音則在2021年年初,派發當年春晚紅包,希望借此讓抖音電商獲得關鍵性突破。只是抖音很快就發現,事與愿違。抖音電商的發展并不能單靠流量突擊,其所需的用戶心智與點擊、觀看時長,還需抖音另做挖掘。
此外,抖音在今年獨家冠名了遼寧春晚,用小品、歌舞、直播帶貨,詮釋鄉村振興等社會責任。可見其對下沉、流量的焦慮,與響應號召的積極性。
回到今年央視春晚的標王競賽中,拔得頭籌的是傳統電商巨頭京東。縱觀2021年,京東經歷了組織架構調整,由京東商城輪值 CEO 徐雷升任集團總裁。其旗下的物流、大健康皆已上市,京東科技也緊隨其后。而在年末監管強化、騰訊撤資的起伏后,京東終于要面臨這次春晚的考核。
據相關報道,這次項目由京東集團總裁徐雷整體負責,京東零售CEO辛利軍牽頭,內部特意成立8個項目小組來推進相關工作。
在其首秀未揭幕前,或許出于對用戶參與度的擔憂,京東已將活動設定為1月24日至2月15日,即從春節前延伸至元宵節。并設定了簡單的游戲環節,例如搖一搖領獎、搶紅包等。
亦或京東并未打算一戰出圈,但其在科技硬實力、拉新留存率、下沉市場占有率等方面的能力,必然會赤裸地呈現于消費者、商家,以及投資人、同行面前。
互聯網大廠的春晚“狂歡”
央視春晚年年都是老牌企業、互聯網巨頭,紛紛砸錢爭搶的“肥肉”。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企業的流量焦慮、下沉需求、響應共同富裕號召等方面的影響。
春晚作為一檔有儀式感、全民皆可參與的節目。根據國金證券研報顯示,央視春晚全球觀眾規模從2016年的10.3億,上升到2020年的12.3億。到2021年,央視春晚綜合收視率達到23.26%,同比高出3個百分點,綜合收視份額達到68%。
這對于目前在一二線城市流量趨于飽和,亟需往下沉市場分一杯羹的互聯網企業來說,是一個機會。而下沉市場正是春晚擁躉的稠密區,所以互聯網企業都拿出“絕招”,在發紅包、集福卡的基礎上,變著花樣調動下沉市場用戶的參與度,緩解流量焦慮。
這類全民互聯網的打法,的確讓企業收獲了一波好感。只是從過往數據來看,以倍速沖來的羊毛黨,也會以倍速離開平臺。
比如2016年,支付寶欲加入社交混戰,借春晚收獲11億對好友關系。但正常活動欠缺精細化運營,沒有“對新老用戶進行數據區分”,就造成了燒錢效率低下的后果。隨著時間推移,春晚熱度逐漸消散,春晚勾連起的社交關系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了。
后續的百度憑借春晚把日活從1.6億拉升到3億,快手攻克K3戰役,抖音主站日活達到 5.8 億。只是后期用戶黏性不足,皆有所流失。
不過,春晚能帶領互聯網企業沖刺流量峰值的事實,仍是不爭的事實。并且,春晚在某種程度上,也需要互聯網企業的加持。
畢竟年年都有人叫囂著春晚沒意思、缺乏趣味與創新性、互動感較弱。互聯網公司的存在,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春晚缺少“花樣”的尷尬。他們通過新鮮玩法,資金支持,增添節日喜慶的氛圍,吸引全民關注度。
另一方面,誕生于互聯網時代的各品類品牌,會在春晚中不斷發放優惠券、進行抽獎活動,能加強與消費者之間的情感連接,讓春晚的娛樂性增強。
這些玩法讓不少下沉市場的用戶不亦樂乎。他們參與春晚的形式,亦從最初的電視觀看,手機、網絡觀看,延展到現在參與各類紅包活動。這種生活方式的轉變,需要央視春晚精確地捕捉潮流風向,互聯網企業更要在技術中“加大馬力”。
近年來的春晚,已有對VR、AR的應用。早在2017 年,春晚就曾采用過 VR 直播。后來的2021年,周杰倫的歌曲《莫吉托》,在XR、VR、AR等技術的運用下,展示了從海濱城市與演播室的趣味銜接。從而可見,不管是虛擬人物表演,還是AR場景變換,都讓觀眾享受到視聽盛宴。這背后是互聯網時代,科技賦予春晚的變化。
此次京東抓住春晚的“橄欖枝”,穩固京東云等算力基礎設施,對數據中心資源、系統架構穩定性、業務系統伸縮調配能力進行優化,就為給消費者帶去順滑的互動、購物體驗。
同時,京東會像騰訊、阿里、百度、抖音、快手一般,探索下沉市場的用戶需求,迭代自身產品。
吐槽轉化為影響力
38年來,春晚沒有停止與時俱進,但自從千禧年后網民的輿論陣地形成,“春晚一年不如一年”的吐槽基調,幾乎成為每屆春晚結束后的“主旋律”。00后可能還沒有春晚的“時代記憶”,但不妨礙他們也參與其中,并樂于diss官方名義調研高好評率,今年同樣如此。
互聯網大廠給億萬觀眾的“紅包”福利,不能抹平大家吐槽春晚的溝壑,反而“吐槽”不斷,說明有話題性、關注度、傳播性,能轉化成商業層面需要的“影響力”。客觀來說,無論誰來當導演,也是眾口難調。畢竟今時不同往日,30多年前輿論方式單一,上一輩觀眾已經先入為主,過往的“回味”永遠值得懷念。
新一代年輕人,作為互聯網原住民,生活在更開放、更多元的精神文明世界,他們追逐的“美、好”又與他們長輩不一樣,不容易被取悅,所以一場春晚要兼顧“老、中、青、小”四代人的偏好,注定很難,何況春晚作為除夕的精神盛宴,還要兼顧社會正能量的傳遞,多少帶有一定的“歷史包袱”。
“吐槽”并不妨礙“春晚一刻值千金”,其商業價值無論是傳統品牌還是科技企業,都是很認同。蒙牛集團副總裁孫先紅表示:“在中央電視臺春晚做廣告按投入和產出比來說是最合算的。”不過,在純品牌廣告投放的時代,沒法實現效果追蹤。直到互聯網大廠們的“紅包”互動成為一種傳統,對應的商業價值評估也就變得更為直觀。
據京東官方消息透露,2022年央視春晚期間,創紀錄的15億元面值的紅包通過7輪互動發放,當晚整個紅包互動數為691億次。值得注意的是,與去年同期相比,出現了春晚歷史上的首次紅包互動數量下滑。
據往年對外的信息顯示,2019-2021年春晚的紅包互動數量,分別是208億次、639億次、703億次。鈦媒體報道認為,“此次紅包互動次數的下降,既有京東的因素,也有春晚的因素。今年的京東紅包,每輪互動只能搶三次。京東這項措施,一是為了通過限流保證云資源安全,二是為了能將春晚紅包帶來的臨時用戶轉化為長期用戶,讓錢花在刀刃上。”
這也客觀反映,互聯網時代已經從增量時代,步入存量時代。展望未來五年后的春晚,“元宇宙”硬科技會是繼互聯網大廠之后的“接盤”者嗎?目前還拿不出肯定的答案,但至少在當前春晚的內容展現形式上,已經有那么一點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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