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深潛atom

作者/徐太良

在羅永浩去年6月官宣離開交個朋友之后的第二個雙十一，交個朋友因“交友不慎”成為輿論關注的焦點。

圖源：網絡

2023年11月13日，交個朋友前副總裁方翔妻子發布了一份名為《舉報交個朋友副總裁方翔七宗罪》的PDF文件，控訴方翔存在婚內出軌、職務侵占、商業詐騙等“七宗罪”。

11月12日，交個朋友直播間高調公布雙11戰報。相關數據顯示，交個朋友雙11在抖音、淘寶、京東三平臺總GMV突破24.83億元，同比去年大增178%；全平臺訂單量超747萬，雙11總場觀看人數超1.87億，上架商品達15377件。

盡管這位前高管的問題真實性存疑，但資本市場還是選擇謹慎看待交個朋友。11月13日，交個朋友股價下跌3.5%，報收1.38港元/股。此后幾天，交個朋友的股價頹勢不減。

資本市場之所以低估交個朋友，固然與上述PDF文件有一定聯系，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或許還是因為此事昭示出，交個朋友亮眼業績背后，其實存在著諸多問題。

目前，電商直播流量行業紅利正逐漸消逝，業內玩家都在苦練“內功”，而交個朋友的業績卻存在不少“水分”。這似乎也預示著，接下來交個朋友或許難以持續成長。

01

小作文或為“羅生門”，但電商貪腐屢見不鮮

盡管《舉報交個朋友副總裁方翔七宗罪》的PDF文件已經在網絡上傳播一段時間，但事件的各方當事人都沒有證實或證偽該文件。

2023年11月14日，鞭牛士爆料稱，方翔已去世，不清楚具體死因是自殺還是他殺，以及與舉報PDF是否有關聯。

與此同時，交個朋友相關負責人也對外表示，“當事人（方翔）已離職。其涉嫌職務侵占部分，公司會做進一步調查處理。”

由于《舉報交個朋友副總裁方翔七宗罪》的PDF文件是方翔妻子的單方面說辭，因此，方翔諸多“罪行”需要謹慎看待，但與交個朋友有關的職務侵占、商業詐騙等問題或許并非空穴來風。

公開資料顯示，方翔是交個朋友早期創始團隊核心成員之一，曾在交個朋友公司擔任COO一職，2020年-2022年任公司副總裁。

PDF文件顯示，2020年以來，方翔利用職務之便，宣稱自己是交個朋友的CEO，邀請客戶到交個朋友直播間來談業務，然后將客戶簽約到自己親友成立的公司，獲利超百萬。

結合方翔的職務來看，其擁有的權力確實有可能完成上述“偷梁換柱”操作。

事實上，不止交個朋友，過去幾年，直播電商公司內部人員的貪腐問題其實并不少見。

圖源：微博

比如，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官網披露的信息顯示，2020年8月-2022年6月，李佳琦背后的美腕公司的一名“90后”招商專員，就利用職務便利，為其他公司與美腕之間的業務往來提供商品選送、直播排期等幫助，并多次收受其他公司暗中輸送的好處費共計109萬元。

無獨有偶，2020年10月以來，雪梨的直播團隊成員孫某，也利用負責滋補品類職務上的便利，貪污300萬元被開除，且被移交公安部門。

諸多電商直播核心崗位的工作人員之所以紛紛利用職務之便貪污，只要是因為頭部的直播電商公司可以給商家帶來巨大的收益，但小微企業或許難以負擔得起大主播的坑位費和銷售傭金，因而只能劍走偏鋒，賄賂選品人員，進而以不正當手段亮相大主播的直播間。

02

亮眼業績背后，交個朋友隱憂漸顯露

“方翔七宗罪”事件之前，交個朋友交出了2023年雙十一“答卷”，抖音、淘寶、京東三平臺總GMV破24.83億，同比增長178%；全平臺訂單量超747萬，雙11總場觀看人數超1.87億，上架商品達15377件。

不過資本市場并沒有因這樣一份亮眼的答卷而看好交個朋友。2023年11月8日以來，交個朋友的股價持續下跌，從1.5港元/股下跌到了11月17日的1.27港元/股，跌幅高達15.33%。

這固然與“方翔七宗罪”事件有一定關系，但值得注意的是，11月13日前，交個朋友的股價就已經開始持續下滑。此時，交個朋友已經交出了GMV破24.83億的亮眼“答卷”。由此來看，資本市場謹慎看待交個朋友，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盡管過去幾年，交個朋友的業績屢創新高，但值得注意的是，隨著影響力越來越大，其也屢屢因假貨、產品質量不佳等問題成為眾矢之的。

圖源：微博

比如，2020年5月，交個朋友上架了訂閱制鮮花電商“花點時間”的玫瑰禮盒，因趕上了“520”，玫瑰禮盒迅速售罄。不過諸多消費者收到貨物后發現，大量玫瑰禮盒的花朵出現打蔫，甚至腐爛的問題。隨后，羅永浩因此事公開道歉。

當年年末，交個朋友銷售“皮爾卡丹”品牌羊毛衫。隨后，有消費者質疑，該羊毛衫為假貨，非羊毛制品。最終，羅永浩發文稱，“皮爾卡丹”品牌羊毛衫確為假貨，對2萬消費者進行三倍賠付。

圖源：微博

此后，職業打假人王海還先后質疑交個朋友直播間售賣的蘭蔻品牌口紅、鄧特艾克漱口水、“閃電”潮鞋等商品為假貨。

結合“方翔七宗罪”事件來看，交個朋友售賣假貨以及產品質量存在問題似乎并非偶然，而是核心采購人員過分重視私利，忽視企業和消費者利益下的必然結果。

從這個角度來看，交個朋友雙十一的亮眼業績，“硬實力”其實并不強，存在不小“水分”。也正因此，資本市場對這樣一份成績單反應冷淡。

03

后直播電商時代，交個朋友缺少“新故事”

如果說假貨問題還僅僅讓資本市場對交個朋友階段性的亮眼業績反應冷淡，那么行業紅利消逝背景下下，缺乏“新故事”，或許是資本市場持續看衰交個朋友的主因。

圖源：艾媒咨詢

艾媒咨詢統計的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直播電商行業規模14354億元，同比增速為19.5%，相較此前幾年的三位數增速大幅下滑。預計未來幾年，中國直播電商行業規模增速還將進一步下調。

行業天花板漸顯的背景下，諸多直播電商平臺的業績已大不如前。以遙望科技為例，財報顯示，2023年上半年，其直播電商業務GMV約60億，同比增速僅為9%；凈虧損高達2.08億元，由盈轉虧。

由于今年5月才完成“曲線上市”，而世紀睿科的業績基點又很低，交個朋友上半年的業績增速確實不俗。但值得注意的是，隨著完成并表，接下來交個朋友的業績也需要和往年的自己進行對比，其還能否繼續保持較高的增速，已然成了一個未知數。

事實上，諸多直播電商企業都看到了行業紅利消逝的大勢所趨，因而開始著力構筑核心競爭力。

比如，東方甄選目前正積極打造自建品牌，并且持續加碼供應鏈。財報顯示，2022年6月-11月，東方甄選共推出65款自營產品，平均每月推出超10款新品，自營品帶來的收入超10億元。這決定了，東方甄選可以給消費者提供差異化的產品，并可同步斬獲亮眼的業績。

圖源：交個朋友

反觀交個朋友，目前仍堅持傳統的，流量為王的電商直播運營策略。2023年雙十一期間，交個朋友直播間首次售賣2000萬元的國產大郵輪“愛達·魔都號”，吸引了諸多網友的關注。與此同時，交個朋友還積極引入外部明星資源，布局明星直播電商代運營業務。

簡而言之，目前交個朋友仍希望靠輕資產的運營模式，以博眼球的商品或是具備話題性的明星撬動消費者。這套玩法在直播電商紅利井噴的背景下沒有問題，但隨著流量紅利消失，效率會不可避免地走低。

比如，目前交個朋友在抖音的交易額就一路下滑。派代數據顯示，2022年7-9月，“交個朋友”抖音直播間銷售額分別為3.17億元、2.98億元、1億-2.5億元，下滑趨勢明顯。

2023年雙十一，交個朋友直播間在抖音收官夜直播黃金時間段的在線人數低于5000，在該時間段僅排名第31。

由此來看，交個朋友亮眼的業績，很大程度上都建立在多平臺運營帶來的增量紅利上。但問題是，各電商平臺的流量已經觸頂，接下來再無新的平臺可供交個朋友探索。這也意味著，接下來交個朋友的業績很難繼續高速成長。

總而言之，雖然“方翔七宗罪”事件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在很大程度上昭示了交個朋友外強中干的現狀。

接下來，直播電商競賽將進入下半場，相關企業都在夯實“內功”，仍沿襲流量策略，想賺“快錢”的交個朋友或將面臨巨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