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中尋找答案。

“如果你愛一個人，就讓他去直播帶貨，因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個人，也讓他去直播帶貨，因為那里是地獄。”

趣店創始人羅敏，最近恐怕享受了天堂的感覺——7月17日，羅敏在抖音直播銷售預制菜，連續播19個小時，銷售額2.5億元、場觀人次9千萬、單場漲粉超458萬，還有10多億次曝光，背后是數以千萬計的營銷成本。羅敏和他的預制菜新項目，就這樣被“端”上了主流視野的臺面。

羅敏有過高光時刻，比如34歲就去納斯達克交易所敲鐘。也被“長期失敗主義”的陰影籠罩，比如那些連名字都還沒被人記住就收場的項目，比如趣店主業長期低迷，有媒體形容羅敏創業是“高調進場，迅速翻車”、“帶著幾桿槍，一直在尋找方向”。

鉛筆道此前對趣店及羅敏的多個創業項目有過深入報道，通過歷史也許能窺見更遠的未來。

趣學習

2018年10月，“趣學習”上線。

在平臺的宣傳語中，其被稱為是一個“中小學名校講師1對1在線視頻輔導家教平臺”。號稱，“在這里，學生在家就能輕松找到985/211院校、知名師范院校的講師在線上課。”

鉛筆道了解到，“趣學習”每節課售價低至15元，被員工稱為“在線教育界的淘寶”。平臺一端是講師，可自由定價，平臺不收抽成；另一端連接學生，可以自主選擇講師。

然而，鉛筆道調查發現，“趣學習”平臺所謂的“名校講師”大多是一些國內師范院校未畢業的學生，很多都未取得正式教師資格證。

“趣學習”拉人的手段也讓人匪夷所思。一位華南師范大學的學生講師告訴鉛筆道，完成“趣學習”平臺的首課就有100元獎勵，邀請別人注冊也能賺100元。不少為了百元獎勵注冊的大學生，注冊之后就成了“僵尸講師”。他們的信息被掛在平臺上，但實質并不上課。

當時，一位正在華南師范大學做推廣的“趣學習”工作人員對鉛筆道表示，平臺剛上線不久，線下推廣有很多難題。他透露，當時的KPI是每個員工一天至少要拉50個人當講師。“只要是華師的同學都可以注冊，不需要教師資格證，也不需要普通話等級證書。”

而羅敏的母校江西師范大學是“趣學習”進校園推廣試點的第一所高校。但由于“趣學習”出自趣店，當時知乎上就有江西師范大學的學生感到擔憂，怕因為注冊講師而泄露個人信息或背上不知名貸款。

東華理工大學官方微博也曾發出通知稱，對于“趣學習”APP，江西教育輿情分析中心提醒學生謹慎注冊，防止信息泄露，同時要求各高校提高警惕，加強監督，防止信息內部泄露，還提醒學生不要上當受騙。

在2018年11月5日的脈脈職言中，有認證為趣店集團員工的網友披露，公司不愿給趣學習燒錢推廣，又想大規模增量。有些員工為了KPI，還讓大學生拉自己的親戚朋友注冊賬號上課，達不到目標就砍線下業務團隊，并表示質疑這樣的管理方式。

趣店改行做“淘寶版在線教育” ：被曝存僵尸講師、假學生 曾靠校園貸起家

萬里目

2020年2月，趣店在其六周年前夕推出了萬里目項目，宣稱擬通過百億補貼的形式，撬動奢侈品電商市場。萬里目堅持全站自營，買手團隊常駐海外，全球貨源地直采，趣店創始人、CEO羅敏當初還表示擬“為全球奢侈品電商行業帶來更多改變”。

萬里目的出場高調至極。趣店為它在網絡上鋪天蓋地地投放廣告，宣稱會進行“百億補貼”，同時簽下趙薇、黃曉明、雷佳音、鄭愷、賈乃亮5位代言人。

但實際運作下來，在成立后的三個季度中，萬里目的銷售收入雖然在增長，但綜合銷售和營銷等成本費用，仍處在虧損的狀態。而且消費者對于產品的投訴也在不斷上升。據了解，單季度銷售和推廣成本就需要耗費6480萬元，更別提還要承擔巨額的補貼費用，以及明星的代言費用。

2021年6月，據Tech星球報道， “萬里目”宣告失敗。“萬里目”小程序中，所有美妝品類商品都已悉數下架，僅剩下少量鞋飾箱包類產品，多為此前未售出的庫存商品。報道中還提到，不只是不再更新貨品，萬里目在內部已經屬于停擺狀態，僅剩下少數幾個維持現狀的運營人員。

同時，此前專為開拓奢侈品電商市場招聘而來的員工，要么被要求辭職，要么轉崗至新項目“萬里目少兒”。

萬里目少兒

2020年12月，趣店沿用奢侈品電商萬里目的名字開展教育業務，取名萬里目少兒，希望打造線下的素質教育綜合體。一個萬里目少兒成長中心里涵蓋運動、藝術、表達、思維等多領域，包括美術、樂高、芭蕾、籃球、足球、網球、游泳。2021年1月，萬里目少兒成長中心首家店——廈門旗艦店開業。

和羅敏以往創業項目一樣，萬里目少兒也是高舉高打。據悉，單個萬里目少兒成長中心面積在3500平方米以上，完全自營模式。同時，萬里目少兒不需要預付款只賣小課包，而且體驗不滿意可以隨時退款。當時預計在2021年開店到100家，2022年開設500+家。

萬里目少兒采取的是合伙人機制，合伙人不需要投資，但根據能力和背景，合伙人享受不同的待遇。層級較高的合伙人，還會被許諾期權。

然而，世事難料，距離首家店開業僅半年，教培行業就迎來了一記重錘——“雙減”政策出臺。

雖然萬里目少兒主打素質教育，但是在“雙減”政策大力度執行的情況下，給萬里目少兒的未來增添許多不確定性和阻力。同時，許多學科教育巨頭也在轉型素質教育，讓萬里目少兒競爭壓力陡增。再加上疫情影響，萬里目少兒陷入多難的境地。

在2021年8月，萬里目少兒被傳開始裁員。據報道，萬里目少兒種子合伙人由600人降至100人左右。

2022年3月，趣店發布公告稱，計劃大幅縮減萬里目少兒業務，暫時保留一個中心繼續為客戶提供服務。羅敏也表示，“在疫情反復出現和教育行業法規不斷變化的背景下，公司重新評估形勢，采取謹慎的態度，決定大幅縮減萬里目少兒業務。”羅敏也發朋友圈：是時候說告別了……

至此，兩個同名的“萬里目”走向了同一個結局。

羅敏在趣店內部創業還有多次。比如，2017年，推出汽車消費金融分期業務“大白汽車”，兩年后此項目停止；2018年，啟動高端家政項目“唯譜家”等等。這次的趣店預制菜項目，你看好它的前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