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新博弈

作者/劉暢

眼下，越來越多的畢業生涌入職場，一個選擇難題擺在這些新晉打工人的面前：今天中午怎么吃、吃什么？

隨著“工作餐烏托邦”——成人小飯桌的第一批市場運營試驗以失敗告終，對于公司不提供工作餐的上班族來說，今后如何解決工作間隙的午餐又成為眼下亟待解決的棘手問題。

01

月薪上萬點不起外賣：

來自“老鄉”的背刺

曾有人在豆瓣“今天吃什么”話題下留言，“月薪一萬，吃不起老鄉雞”。

2023年中式快餐排行榜上，“沙縣小吃”“老鄉雞”“鄉村基”“楊國福麻辣燙”等品牌赫然在列。以主打“親民”“接地氣”的中式快餐“老鄉雞”為例，合肥市老鄉雞外賣點單頁面顯示，單人份老母雞湯16元，一份農家小炒肉14元，一份西紅柿炒雞蛋10元，主食紫薯雜糧飯3元，按照一葷一素、一份湯和主食的工作餐標準，點一次老鄉雞需要40元左右。

除此之外，老鄉雞也提供套餐選項，從28元的金湯酸菜魚三件套到40元的椰椰清爽雞湯套餐價格不等。

綜合而言，午間工作餐選擇老鄉雞，想要吃飽、吃好大約需要近30元左右的開支。而在經濟水平更發達的北京、上海等大型一線城市，老鄉雞定價會相應更高一些，人均價格近40元。

而由此看來，其品牌宣傳歌《老鄉雞》中唱的“自從有了老鄉雞，上班不愁沒地方吃飯，加班不會餓得團團轉”似乎也只是理想中的就餐狀態：受限于經濟狀況的打工人好像并沒有“我走在了路上環顧了路旁漫步在美食廣場，映入眼簾老鄉雞那就是我即將要去的地方”的底氣和經濟實力。

同樣，老娘舅、鄉村基等同賽道的中式快餐都和老鄉雞有同樣的痛點：品質高，但價格同樣高昂。楊國福麻辣燙的北京、上海客單價都已突破30元，更遑論李先生等價格層次更高的快餐店。對打工人們來說，選擇這樣“高端”的中式快餐作為工作餐，無疑是來自“老鄉”們的背刺。

02

首批成人小飯桌倒閉：

被現實擊垮的工作餐“理想國”

七月末，“第一批成人小飯桌已經倒閉了”迅速問鼎微博熱搜榜一。截至8月7日，該話題已有3.8億的閱讀量和10.9萬的討論量。被稱為打工人工作餐小幫手的成人小飯桌，實際上只是一種理想的烏托邦狀態？

今年春季，一種名為“成人小飯桌”的餐飲方式悄悄興起。成人小飯桌指的是經營者每天搭配好今天的餐飲，配送給幾個有工作餐需求的成年人。這種現炒現送、菜類豐富、葷素搭配的“小廚房”模式，隨著來自上班族大量的需求推動，從個別發展成為了現象。

不少自由職業者和創業者心動于“低成本高回報”“一個人就能干”紛紛入局，結果入了門才發現沒那么簡單，現實支配下的小飯桌運營和理想中有條不紊的經營模式大相徑庭。

入局者中，有本身需要自己帶飯上班的打工人，有賦閑在家的寶媽，也有具備餐飲營業經驗、將此作為正業的創業者。不到三個月，小紅書上的“成人小飯桌經驗分享”帖和“成人小飯桌訂餐”帖、“成人小飯桌尋飯搭子”帖就變成了清一色的成人小飯桌“避雷”帖。

在理想化的小飯桌運營模式中，經營者利用上午的時間買菜、炒菜，并在下班前將飯菜打包好送至顧客公司即可。而聽起來簡單的模式，在現實中實施起來卻面臨著重重困境。

據成人小飯桌“勸退”帖敘述，每天上午買菜、做菜的時間隨著用餐人數的增加而有所延長，又要趕在規定好的時間點之前進行配送，“一個人單打獨斗”的簡便優勢此時變成了不可避免的劣勢。

除了耗費大量的時間成本，微薄的資金回報也是成人小飯桌倒閉的一大重要因素。以“家常菜”“干凈”“衛生”為宣傳口的成人小飯桌，在菜品選材上就需要較高的成本。受限于時間的經營者有時會選擇外賣騎手配送，又會在一定程度上擠壓盈利空間。

一部分退出成人小飯桌舞臺的經營者表示，成人小飯桌憑借干凈和實惠吸引顧客，因此定價往往并不高。在此基礎上，高昂的采購、配送成本使得每單只能盈利幾塊錢，甚至有些還要虧本搭錢。

由此看來，經營小飯桌的性價比不言而喻。也有一些經營者選擇提高銷售價格，這樣一來，出于反“外賣刺客”起點的成人小飯桌到頭來價格反而比刺客本身還要高，訂購狀況也不容樂觀。

而忽略價格、時間等成本投資不說，小飯桌的安全、合規運營也成為重中之重。如何保障小飯桌提供飯菜的安全衛生、是否需要食品經營許可證、萬一出了問題誰負責？多個亟待解決的經營資質問題又考驗著運營者。

成本、精力、資質、安全等多方因素像暗箭飛向成人小飯桌“理想國”，打工人剛搭建起的搭伙式工作餐烏托邦被現實擊垮為碎石瓦礫。中午吃什么又一次暴露在打工人面前，成為令人頭大的難題。

03

從預制菜到老年食堂：

打工人的工作餐該何去何從？

今年以來，我國一些重要會議明確提出要實行延遲退休政策。而面對未來數十年的工作生涯，如何解決工作餐、形成穩定的生活習慣絕不是一個能夠應付了事的問題。經歷了外賣背刺、小飯桌拋棄的打工人開始尋找和試驗新的解決出路：預制菜和周邊食堂。

預制菜指的是經過提前加工的半成品或成品食品，對于打工人來說就是在時間充裕的周末提前做好接下來一周的餐飲，分裝在保鮮盒中并冷凍起來，每天只需要加熱就可以吃到自己做的飯菜。

這樣一來，既節約了每天做菜的時間和精力，又能確保食材的干凈衛生，不失為一種好的解決方法。難道預制菜才是打工人最終的歸宿嗎？

在被提問“預制菜對身體是否有危害”時，多位醫生表示，正常的烹飪過程會使蔬菜等食物中的一部分營養成分氧化和流失，長時間保存也會使菜品中所含的維生素和微量元素逐漸流失。而在二次加熱預制菜時，其中的營養成分會進一步減少。這樣下來，由預制菜加熱成的工作餐中維生素等營養元素銳減，長期食用會影響身體的健康。

除此之外，在4℃左右的冷藏溫度下，細菌繁殖的速度很快，加之預制菜的保存袋或盒長期使用也會滋生細菌，食用預制菜就可能會導致腸胃出現問題。

最重要的是，蔬菜等菜品長期放置后，無機鹽會逐漸轉化成為具有致癌效果的亞硝酸鹽，長期食用可能會增加患癌的風險。

由此看來，預制菜確實可解燃眉之急，但是作為穩定的工作餐來源似乎弊大于利。而在一部分打工人研制預制菜的同時，另一批打工人已經涌入了周邊的社區、老年食堂和小學生托管所。

如果你在午飯用餐時間走進寫字樓附近社區的食堂，會發現里面密密麻麻坐滿了前來用餐的上班族。

曾有社區食堂的經營者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在食堂就餐的年輕人占到了就餐人數的一半還多。也有不少人在小紅書等社交平臺分享，沒想到上學期間吃了多年食堂，進入職場后自己的“飯搭子”又變成了小學生。

下班時間一到立刻跑出辦公室，或步行或騎車前往周邊最近的老年食堂，最多花費十幾元就能夠吃到兩三種菜，這逐漸成為了很多打工人的工作日常態。

同樣是炒家常菜，在高端的“老鄉”快餐點一個菜的錢就能在食堂里吃到豐富又足量的飯菜，何樂而不為？比較看來，既能實現省時和省錢的雙贏，又能吃飽、不費精力，社區食堂和老年食堂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表示，最近的食堂離得太遠、食堂的菜與自己的口味不合等多種因素同樣限制了上班族的“工作餐自由”。

在被時間、精力和金錢裹挾的當下，如何尋找到長久而穩定的工作餐出路，依舊是許多人不斷努力并設法解決的難題。或許真的像在“第一批成人小飯桌倒閉”詞條下自我調侃的打工人說的那樣，跳槽到一個有食堂的公司才是問題的最終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