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聯商專欄

撰文/聯商高級顧問團成員老刀

時代永遠向前，而且永遠向好。這應該是整個人類共同的堅信，也是共同的目標。

曾幾何時，“沒有馬云的時代，只有時代的馬云”風靡一時。財經作家吳曉波曾就此提出疑問，一位企業家的存去，是不是企業戰略和發展的一個決定性因素？如果沒有馬云、馬化騰那一代人，中國的互聯網產業會不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吳曉波緊接著認為：如果我們承認，在思想領域有孔子的時代和柏拉圖的時代，在政治領域有漢武帝的時代和拿破侖的時代，在科學領域有牛頓的時代，在文學領域有李白和莎士比亞的時代，在音樂領域有貝多芬的時代。那么，為什么在商業領域，沒有亨利·福特的時代，沒有喬布斯的時代，沒有企業家的時代？如果沒有，要么是一種偏見，要么就是一種“身份羞辱”了。

“時代”是一個宏大的詞匯，它代表了某個歷史階段“具有最鮮明特征的開創性事物或者某種急速生長的新現象”，在中國經濟發展的長河中，有計劃經濟的時代，有改革開放的時代，有互聯網的時代，也有毛主席時代，鄧小平時代。

毋庸置疑的是，馬云的確開創了中國互聯網時代中的某一領域分支，創造了新的工具和模式，但是馬云遠不足以代表中國的互聯網時代，對于馬云，不應該捧上天，但更不應該踩到地。

01

馬云回國了

2020年，螞蟻集團在上市前夜被叫停，由此開啟了長達兩年多的整改與規范。自那以后，馬云也逐步消失于臺前。

近年來，馬云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2021年9月，馬斯克在全球代碼大會(Code Conference)上甚至還問及主持人，“你知道馬云去哪了嗎？”當時主持人反問他：“你知道嗎？”馬斯克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奇。

3月27日，#馬云已回國#沖上熱搜，并引發高度關注。“云谷教育”官方微信公眾號發布的一條消息顯示，馬云回來的第一站，看望了云谷學校的小谷粒們，還談到了現在最熱門的ChatGPT。

當天，馬云來到云谷學校，和校園長討論了未來教育。馬云表示，ChatGPT這一類技術已經對教育帶來挑戰，但是ChatGPT這一類技術只是AI時代的開始。我們要用人工智能去解決問題，而不是被人工智能所控制，雖然人的體力、腦力比不過機器，但機器只有“芯“，而人有“心”。馬老師再次表達了他的前沿認知水平，他表示，工業時代是知識驅動，知識的競爭；數字時代，是智慧驅動，是創造力和想象力的競爭，是領導力、擔當力、責任的競爭，是獨立思考的競爭。

云谷學校是阿里合伙人投資創辦的民辦學校，總校區位于杭州西湖區三墩鎮“云谷板塊”，是一所涵蓋幼兒園、小學部、初中部、高中部的15年制的學校。據悉，項目總投資14億元以上，建設用地面積220畝。

而據21世紀經濟報道，馬云還現身阿里巴巴集團。在網友上傳的一段視頻中，馬云乘坐一輛豐田考斯特，有媒體確認，車內人士分別為馬云、阿里巴巴集團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張勇以及阿里集團資深副總裁邵曉鋒。

受消息影響，阿里巴巴股價在3月27日午后一度拉漲至5%。阿里概念股同步異動，創業黑馬20CM漲停，光云科技漲超19%，金橋信息午后一度封板，數據港、浙大網新、恒生電子等個股跟漲。

02

要在農業領域大展拳腳？

今年2月1日，有媒體發布消息稱，劉強東回國。彼時就有人提出，劉強東回國了，馬云估計也要快回來了。

從去年開始，馬云的行蹤逐漸被媒體“捕捉到”。

去年下半年，馬云被爆出在東京居住，除去跨國行程外，其社交主要集中在幾個私人俱樂部。去年7月，馬云現身荷蘭瓦格寧根大學，深入了解可持續畜牧業和漁業的可能性，并表示“希望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全部投入到農業和糧食可持續發展中，包括在戈壁沙漠”。

今年1月初，馬云曾現身泰國，獲謝國民親自接待，正大集團董事長、謝國民長子謝吉人一家陪同。2月初，《香港經濟日報》報道，馬云在香港與正大集團資深董事長、泰國首富謝國民及其三兒子、正大行政總裁謝镕仁會面。

2月份，又有社交媒體報道，馬云在澳大利亞與交往43年的莫利一家的合照。經媒體向阿里巴巴內部人士求證，馬云當時身在澳洲。

從不斷暴露行蹤到此次回國，關于馬云的消息是漸進式釋放。而所有的消息幾乎都是圍繞生活、會面這些瑣碎的細節，并無只言片語透露馬云下一步的商業計劃。

但從連貫性動向來看，馬云似乎對農業興趣頗大。

今年馬云在日本期間，在研究養殖漁業的技術運作，后又在對農業和食品行業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而其拜訪的泰國正大集團主要以農牧食品、批發零售、電訊電視三大事業為核心。

早在2021年，浙商雜志就報道，當年10月份，馬云出現在一家荷蘭的頂尖農業技術研究所，參觀學習荷蘭最負盛名的溫室大棚還有育種技術。當時，馬云在歐洲的行程和農業密切相關。

據稱，當時馬云將在歐洲參觀更多涉及農業基礎設施、植物育種和該領域專業知識培訓的公司和研究機構，并將造訪更多涉及農業基礎設施、植物育種和該領域專業知識培訓的公司和研究機構。馬云受到了他在歐洲的所見所聞的啟發，他相信將這項技術與阿里巴巴的云計算、大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相結合，將為中國農業現代化創造巨大潛力。

騰訊深網的文章稱，馬云回國，但已是阿里局外人。這個“局外人”要看如何界定。若對比劉強東此次強勢回歸京東的經營一線，馬云顯然不可能再深度干預阿里，這倒似是“局外人”。但就馬云之于阿里的影響力、無形價值以及永久合伙人的身份屬性，馬云顯然不是阿里的局外人而是頂級話事人。

但是，對于馬云而言，下半場顯然不太可能重歸阿里的經營一線，馬云是否還會有新的商業藍圖，既要看機遇，更要看環境。

03

身價縮水

馬云正在與不少核心企業“松綁”。

1月7日，螞蟻集團發布調整公告稱，“本次調整的核心是螞蟻集團主要股東投票權的變化，從馬云先生及其一致行動人共同行使股份表決權，到包括螞蟻集團管理層、員工代表和創始人馬云先生在內的10名自然人分別獨立行使股份表決權”。

螞蟻集團在經過漫長的整改之后，馬云已經不再是實際控制人。整改之后，螞蟻集團相關管理層成員也不再擔任阿里合伙人，強化與股東阿里集團的隔離。

螞蟻股權分散，相關整改讓螞蟻重新上市燃起了希望。對于螞蟻集團的變革，馬云的個人持股比例也在不斷下降，從原來的18.176%降低到了6.208%，相當于讓出了近12%的股份。

對于螞蟻集團這個國內最大的線上支付及綜合性金融平臺來說，關乎國家金融安全，其巨大的杠桿效應以及與銀行之間千絲萬縷的關聯，從金融安全的角度考慮，顯然不希望成為以某個人意志為轉移的“商業產品”而應該成為絕對安全的“公共產品”。所以，螞蟻整改無論對其本人還是對螞蟻而言，都是良性的選擇。

從2021年到2023年這兩年多時間內，阿里的股價不斷走低，馬云個人身價也縮水了1694億元。

2022年新財富500人榜顯示，馬云以1327.2億元財富排名第14位，跌出前十名。而在2022年馬云曾以3021.4億元的身家登頂首富。阿里集團股價從2020年10月最高點319.32美元/股跌到了如今的86.9美元/股(截至3月26日美股收盤)，最低點曾達58.1美元/股(2022年10月24日股價)。

2022自然年度，阿里總營收為8645.39億元，2022自然年第四季度歸母凈利潤為468.15億元，同比增長129.16%；經營利潤為人民幣350.31億元，同比增長396%。2022年前三季度，阿里歸母凈利潤分別為-162.41億元、227.39億元、-205.61億元。

2022年四季度，阿里中國商業的客戶管理收入為913億元，同比下降9%。對此阿里給出的解釋是“主要由于消費需求減少、競爭持續，以及因疫情導致12月供應鏈和物流受到影響。

在外部環境變化之下，阿里如何守住核心電商護城河，并加速探索新的增長曲線，考驗著掌舵人的智慧。

04

阿里大變陣，對積極信號的響應

2020年末，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此后一年，各部委陸續頒布了多項反不正當競爭、反壟斷的政策和法規。大力反壟斷的政策導向之下，一方面，促進互聯網企業之間、互聯網與實體經濟之間的規范化有序發展。另一方面，也進一步約束互聯網企業從過去的狂飆突進開始收縮邊界，良性發展。

有人認為，從2020年起始的反壟斷政策是讓諸如阿里這樣龐大互聯網公司“套上韁繩”，走在有序的道路上而不是橫沖直撞。歷經近兩年，基本完成專項整改之后，2022年12月15日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一年一度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改變了話述：要大力發展數字經濟，提升常態化監管水平，支持平臺企業在引領發展、創造就業、國際競爭中大顯身手。

這并非政策的掉頭，而是在有序發展的約束框架之下重新定位互聯網經濟。

馬云的回國，從互聯網產業的“小氣候”來說，意味著新的機遇和鼓勵；而從“民營企業家”的大氣候來看，也無疑是一個積極信號。二十大報告重申，“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是長久之策，不是權宜之計。”2023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鼓勵支持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發展壯大，為各類所有制企業創造公平競爭、競相發展的環境，用真招實策提振市場預期和信心。

今年兩會，新任總理在新聞發布會上再一次強調對于民營經濟的支持，指出：

“民營經濟的發展環境會越來越好，發展空間會越來越大。”

“依法保護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促進各類經營主體公平競爭，支持民營企業發展壯大。從發展空間看，中國具有超大規模的市場需求，還有很多新領域新賽道有待開拓，都蘊藏著巨大的發展機遇。民營經濟一定是大有可為的。”

“時代呼喚廣大民營企業家譜寫新的創業史。”

仿佛是對利好政策的積極呼應，馬云剛剛一回國，阿里就有了“大動作”。

3月28日，阿里巴巴集團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張勇發布全員信《唯有自我變革，才能開創未來》，宣布啟動“1+6+N”組織變革。

據悉，在阿里巴巴集團之下，將設立阿里云智能、淘寶天貓商業、本地生活、菜鳥、國際數字商業、大文娛等六大業務集團和多家業務公司。業務集團和業務公司分別成立董事會，實行各業務集團和業務公司董事會領導下的CEO負責制，阿里巴巴集團全面實行控股公司管理。

根據全員信，張勇在擔任阿里巴巴集團董事長兼CEO的同時，兼任阿里云智能集團CEO；戴珊任淘寶天貓商業集團CEO；俞永福任本地生活集團CEO；萬霖繼續擔任菜鳥集團CEO；蔣凡任國際數字商業集團CEO；樊路遠任大文娛集團CEO。其他公司也將獨立經營管理。

本次組織治理變革由張勇發起，已分別經集團合伙人與董事會一致通過。這輪變革從集團頂層入手，重新定義和構造阿里巴巴集團與各業務的治理關系，被認為是“阿里巴巴24年來最重要的一次組織變革”。

張勇在信中表示：“未來，具備條件的業務集團和公司，都將有獨立融資和上市的可能性。”

對于阿里這次“成立二十四年來最重要的組織變革”，積極利好的信息十分明顯。作為中國最大的互聯網企業之一，阿里集團的業務龐雜，將如此龐大的業務拆分為六大獨立自主經營的公司，其內在邏輯不言而喻——阿里將在這六大領域再次開啟“高調”甚至是激進式的發展。

阿里此次變革仿佛讓人看到改革開放之初的“承包責任制”，不可否認的是，阿里對未來大發展的的決心自然是基于新的宏觀環境和政策導向之下的“確定性信心”。

從馬云回國到阿里大變，2023年對中國經濟而言也許是真正的“重啟”之年。隨著宏觀環境的寬松，馬云回歸，是否會帶來新的二次創業，馬云這個極具前瞻性、極具標桿意義的民營企業家，其人生的下半場又會帶來怎樣的新精彩，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