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帶貨救不了蘑菇街
來源/電商頭條
作者/李松月
蘑菇街半年收入1.1億
蘑菇街還在掙扎。
近日,曾有著“時尚電商第一股”之稱的蘑菇街,公布了2023財年上半年(截至2022年9月30日為止六個月)的業績。
財報期內,蘑菇街總收入1.148億元人民幣,同比下降32.2%;總GMV28.28億元,同比下降48.1%;好在凈虧損只剩5740萬元,與2022財年同期的4.12億元相比已經大幅減虧。
(截自蘑菇街2023財年上半年業績)
面對蘑菇街大幅下滑的營收,其創始人兼CEO陳琪依舊將主要原因歸咎于疫情,認為其影響到了訂單的履行。
不過,疫情的影響對于整個行業來說都是一樣的,蘑菇街營收的降幅,顯然超過了行業平均水平。
半年時間里,蘑菇街的GMV只有28億元左右,營收更是只剩1.1億元。如果這只是一個品牌,或一個直播間的數據,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但蘑菇街作為一個獨立的電商平臺,半年只賺了1.1億,就很難說得過去了。
作為對比,同樣是在2022年的半年時間里,東方甄選GMV48億元,營收17.66億元。都以直播帶貨為主,一個是平臺,一個是品牌,后者的業績卻遙遙領先。
此外,蘑菇街之所以能實現大幅減虧,主要是因為它還在繼續壓縮成本。財報期內,蘑菇街收入成本5964萬元,同比下降30%;銷售和營銷費用3265萬元,同比下降65%;研發費用2092萬元,同比下降54%。
(截自蘑菇街2023財年上半年業績)
雖然虧損已經壓縮到千萬級別,但距離實現盈利仍然遙遙無期。自2018年上市至今,蘑菇街從未實現過年度盈利,已知虧損總額更是已經超過50億元人民幣。
財報中,CEO陳琪表示會“積極探索新的機遇”;CFO馮琦也聲稱“我們正在繼續探索新業務使我們的收入結構多樣化”。
然而蘑菇街的股價相較2019年巔峰的308美元,已經縮水99%,市值僅剩1889萬美元。去年7月,蘑菇街更是被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列入預摘牌名單。
留給蘑菇街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蘑菇街,錯失一路風口
導購電商起家的蘑菇街,其創始人陳琪是淘寶的第51號員工,創始團隊另外兩人也同樣是淘寶骨干員工。
出于對淘寶業務的熟悉,蘑菇街從一開始就展現了非凡的實力:轉化率高達10%,是其它導購電商的10倍左右。2012年,上線一年多的蘑菇街,已經吸引了超過600萬名注冊用戶。
然而,輝煌還沒享受多久,蘑菇街就遇上了“行業危機”。
2013年,淘寶發現導購電商“蘑菇街”和“美麗說”已經占據了其10%的訂單來源,一年時間從淘寶賺走了6個億。
尤其是隨著導購電商的流量價值不斷提高,一些商家開始繞過淘寶,直接在導購平臺投放廣告。
無法忍受這一局面的淘寶,當即選擇“揮淚斬導購”。阿里當時明確提出,“淘寶客”不得在返利類型的渠道里向用戶提供淘寶平臺商品鏈接、店鋪鏈接、店鋪名稱及掌柜旺旺名的搜索服務功能。
自此,導購電商紛紛“出淘”。有的選擇為其它電商平臺提供導購服務,也有些開始向自營電商轉型,比如蘑菇街。
(截自蘑菇街App)
這時候的蘑菇街,選擇了自己最為熟悉的女裝領域,試圖打造出一個女裝垂直電商。要說優勢,蘑菇街也確實有,那就是其導購電商時期積累的龐大流量。
但蘑菇街同時也面臨一個致命的問題——“有人無貨”。曾有蘑菇街員工向媒體透露,很長一段時間里,蘑菇街的商家資源都是從淘寶淘汰下來的商家。
因而為了獲得行業競爭力,蘑菇街開始探索新的業務形式以建立護城河。比如其投資海淘平臺“淘世界”,想從海淘領域沖出重圍。然而“供應鏈”這一短板再次阻擋了蘑菇街前進的步伐。
這時的蘑菇街終于開始重視起供應鏈問題,準備從源頭下手。公司內部一度討論過品牌特賣模式的可能性,幫助品牌方銷售尾貨,賺取傭金或差價。可惜的是,對于這一條路,蘑菇街并未給予太多重視。
如今再回頭看去,當時堅持了品牌特賣的“唯品會”,已經從2012年上市持續盈利至今。雖然作為垂直電商,體量無法與頭部的綜合電商相比,但唯品會也算是一直在“悶聲發財”。
此外,蘑菇街“商家+KOL+用戶”的模式,其實很適合做社區種草。但蘑菇街偏偏選擇死磕電商,而忽視掉了另一種可能性。
與之相比,小紅書當初及時從海淘電商的定位中抽身,一門心思做內容社區。最終憑借種草模式的獨特性建立起了自身的壁壘。
后來,蘑菇街受到騰訊投資,還得到了微信流量資源的扶持。原本它可以嘗試往社交電商的方向發展,掘金私域流量。但這個風口再一次被蘑菇街錯過,最終依靠微信流量崛起的電商平臺,是拼多多。
2018年,蘑菇街在騰訊等資本的幫助下艱難上市。但長期搖擺不定的戰略,以及不斷錯失的風口,早已讓蘑菇街難以尋得新機會。
2019年,蘑菇街宣布“All in直播電商”,并于當年7月啟動“雙百計劃”,全網招募主播、機構和供應鏈。
其實說起直播帶貨,蘑菇街可以算是“元老”級別。早在2016年,蘑菇街就上線了直播功能,還加入了電商導購環節。但“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這句話用在蘑菇街身上再合適不過。
2019年才重點發力直播電商,蘑菇街已經很難是“淘抖快”的對手。雖然在2020年雙十一,蘑菇街頭部主播“小甜心”一度完成了單場帶貨GMV2.74億的成績。但此消彼長的流量不斷拉開差距,蘑菇街的帶貨成績此后再難趕上淘抖快等平臺。
在最新的財報中,雖然視頻直播相關GMV仍占據蘑菇街總GMV的95.6%,但交易額僅剩27.03億元,同比暴跌45.6%。
看來,“All in直播電商”的蘑菇街,選錯了救命藥。
直播帶貨不是萬能解藥
如今再重新審視蘑菇街的直播業務,其中隱藏的問題并不少。
其一,流量不夠。艾瑞指數顯示,蘑菇街的月活目前在200萬左右,且下滑趨勢明顯。作為對比,同屬購物分享類電商平臺的“什么值得買”,其月活還能達到832萬左右。
(數據來源:艾瑞指數)
而在直播電商行業,流量可謂是一切交易的根基。僅憑200萬月活,即使蘑菇街用戶的消費能力再高、客單價再高,也很難彌補銷量的差距。
其二,沒有價格優勢。雖然直播電商發展至今,價格已不再是決定因素。但蘑菇街在本身流量匱乏的情況下,如果還沒有價格優勢,就很難吸引到消費者了。
如今的消費者都習慣于多平臺比價,即使是直播這個講究“沖動消費”的場景,用戶也逐漸開始趨于冷靜,留個“心眼”。導購電商出生的蘑菇街本應該深諳這個道理,可從結果來看,蘑菇街對于價格的掌控顯得很無力。
其三,缺乏獨特的競爭力。如果說流量和價格的落后,還能歸因于外部競爭激烈,那么遲遲未能形成自身的護城河,則是蘑菇街自身的問題了。
身為垂直電商平臺,蘑菇街在直播電商領域本可以走專業化路線,向用戶提供最專業的建議。比如投入資金用于引進和培養有專業能力的主播,以干貨內容吸引消費者。但蘑菇街太過迷信KOL的作用,以至于不得不面臨用戶逐漸流失的結局。
當初的蘑菇街,選擇靠“All in直播電商”自救,這其實無可厚非。但一味地跟風,卻忽視了核心的競爭力問題,這就是蘑菇街有欠考慮的地方。
像蘑菇街一樣企圖靠直播自救的品牌、平臺還有很多。比如新東方和一眾老牌國貨,它們依靠直播電商找了新的增長點。
而它們成功的原因也很簡單:找到了“地利”。在抖音等內容平臺,流量的問題至少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就是用什么去吸引消費者。
像是東方甄選依靠內容、老牌國貨們依靠情懷,再通過直播間拉近與消費者的距離,讓市場決定生產。
試想一下,如果當初俞敏洪決定在新東方App上直播帶貨,還能有今天的成績嗎?毫不夸張地說,“選擇”有時候比“努力”更加重要。
像蘑菇街一樣選擇在自己的電商平臺做直播的也很多,但基本都是強調直播電商的工具屬性。比如京東、拼多多,它們更加注重通過直播的形式為用戶講解產品細節。而選擇“All in”的,至今還沒有成功破局者。
比如去年年底,國美宣布全國門店轉型直播,直播平臺正是其“真快樂”App(現已更名國美)。國美電器董事長黃秀虹更是直言:“直播將是未來推動我們發展的重要發力方向。”然而三個多月過去,國美在直播電商領域仍未翻出浪花。
過去幾年,直播電商的繁榮給很多人帶來了盲目的信心。以為憑借直播,任何人、任何企業都能東山再起。
然而他們沒考慮到的是,直播間僅僅是一個窗口、一個工具,在對的人手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價值。相比那些所謂的風口,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直播帶貨從來都不是萬能解藥,盲目崇拜可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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